“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厨房里有你阿爹烧好的热水。”
竟然连热水都备好了,淑梅实在猜不出他们这是在唱哪一出。她看看在院里低头编竹篮的张炳林,张炳林神色有些慌张,眼神也有些闪躲,一不小心还被手里的竹刀弄伤了手。
“阿娘,不用这么麻烦,我进去换件衣服就好。”
“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叫你洗你就去洗。”
见淑梅不听话,吴菊脸色瞬变,厉声吼道,淑梅无赖,只好按照她说的乖乖去打水洗澡。
洗完澡后,她回到屋里准备把脏衣服趁空拿去洗了,可刚一进门,张炳林就闯了进来,一副作贼心虚,猥猥琐琐的样子。
“阿爹,是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你阿娘说,让我代替继宗为张家延续香火。”
什么?他们竟然打起这种有违伦理的主意,淑梅手里端着脏衣服的盆子,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她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害怕的嘴唇都在颤抖。
吴菊在门外偷听着,期盼着她出的上上策能如愿而成。
张炳林一步一步的向淑梅逼近,淑梅一边躲避,一边出言劝说,“阿爹,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这可是有违伦理道德的,你这样让我哪里还有脸活,你让继宗哪里还直得起腰来做人?求你了,阿爹,不要这样好不好,算儿媳求你了。”
“你阿娘说了,若此事不成,她觉得对不起张家的列祖列宗,那她就只有去跳河自尽,去了向祖先们请罪,阿爹也是迫于无奈啊!”
“阿爹,你们这样,才是有辱列祖列宗呀!”
趁着张炳林犹豫之际,淑梅想夺门而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吴菊给重新推回了房里。淑梅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看着吴菊,她心里莫名的恐慌。
“此事,你知我知他知,天知地知,只要我们都守口如瓶,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它日诞下一儿半女,不但继宗可以挺直腰板做人,也为我们张家延续了香火,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就乖乖配合你公公吧!”
吴菊对淑梅说完,朝着杵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张炳林吼道:“你愣着干什么?笨脚笨手的,还是个男人就赶紧把事给办了。”
吴菊说完退出门外,将门重重的关上,并且从外将门上了锁。
淑梅从地上爬起,急急的拍打着房门,“阿娘,求求你了,把房门打开,你们不可以这样,打死我我也不可以对不起继宗”
“死老头子,你是死了吗?还不动手?”
听淑梅还在门后哭闹,吴菊扯着嗓子朝里边的张炳林吼道。张炳林这才走到淑梅身后,从后抱住淑梅的双臂。淑梅慌忙摔开他的手,倒退着往躲避,不停的摇头,眼眶也有些湿润,张炳林一步一步的朝她紧逼。
慌乱中,她四下打量,抓起了针线筐里的剪刀,狠狠的插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站住,阿爹若是再上前,我就只能以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淑梅骨子里从来就不是软弱的,她昔日的顺从,只不过是为了和继宗的感情,而今,二老竟然如此咄咄逼人,她说什么也不能再忍气吞声,她大声的呵斥住张炳林。
张炳林平日就胆小怕事,看着淑梅脖子上溢出的血滴,他吓得六神无主,慌慌张张的伸出双掌阻止。
“淑梅,别别别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剪刀放下。”
淑梅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公公既然能窝囊到这等地步,和婆婆沆瀣一气,做出如此龌蹉之事。
吴菊听到里边情况不对,赶紧开锁冲进屋里。
“你这是要干什么?想用死来吓唬我们吗?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是要我们张家断子绝孙啊!你是要逼死我不成吗?”
吴菊是捶胸顿足,哭天喊地的咆哮到。
“阿娘,你若再这样,那我只能一死。”
淑梅说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思,手里那把剪刀又往自己的肉里凹陷进去了一点。若是旁人,譬如像那牛二娃之辈,她还可奋力一搏,可眼前的是继宗的父母,是长辈,再忤逆她也不能和她们大打出手吧?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只能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