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许攸的时候,袁绍收敛了笑容,向后靠了靠,神色更为放松,道:“今募兵尚算顺利,再有几日功夫,就有三千人了,也可返回长安……”
许攸转过头,一双眸子,幽幽的看了过来,沉吟道:“本初何以觉得,召集了这些人马,归于长安,与各部合力就能大败叛军,最终迎来天下安定?”
发小一言,让袁绍神色收敛,正色道:“子远何出此言?”
“本初当知,今太平道之乱,已是掘了大汉的根基。而雒阳一把大火,如同重重拍在了天子脸上。就算是张角覆灭了,天下可还能安宁?”
“以陛下其人……大汉还可能再好吗?汉室衰微难掩,本初也要早做打算才是!”
许攸言及此,见袁绍的思衬之色,知道其心绪已被说动。
自家这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性子上,好名重誉,优柔寡断,且也有野心抱负。
他又道:“就在今日一早,长安传来的消息,袁公路已向天子求了九江太守一职,以募兵来破张角之名,先秘密返回汝南了……”
“袁术离开了长安,回了汝南?他又想做什么?”
对于不喜欢他,且关系恶劣的袁术。袁绍私下里,且也直呼其名,面上却难掩惊愕之色。
这竖子以前不务正业,以前见了他,经常大喊“尔母婢也”!
其中所言,虽为事实。
但也让他经常出丑,两人因此埋下恩怨。
看到好友的表情,许攸很是满意,道:“袁公路自是见汉室江山不稳,宦官当道,朝廷难以安抚。想着先一步回往州郡,借助汝南袁氏助力,于地方站稳脚跟了!”
听到“宦官”二字,袁绍条件反射,冷哼道:“阉人祸害汉家江山,诚当全数诛灭才是!若遇时机,我必手刃如十常侍之流……”
许攸清咳,打断道:“阉人总有一死,本初定能如愿以偿。依我方才之言,本初该为未来,早做打算才是!”
“以汉室江山眼前模样,不过苟延残喘,宛如将死之人。”
“而以本初之名望才能,何愁将来不能建立大业?需早居一地,来扩展势力才是!”
“在攸看来,冀州乃十三州之首,土地人口皆处于首位。而如兖州乃中原腹地,与司隶、豫州等五州接壤。另有豫州……”
许攸的话语,极具蛊惑之意。
其本就是大胆激进之人,看到汉室不振,于朝中作为寥寥,又于贪婪自私的本性,故想着说服好友,将来图谋大业。
自桓帝,到今天子朝,天灾人祸之多,若是刘汉不存,门生故吏遍及天下的袁氏,最可能取而代之!
但放眼袁氏当代子弟中,袁术狂妄自负,袁基忠实胆怯,袁遗虽有才学,然能力不足以成大事……
唯有好友袁绍,以其掩藏野心,或能成功。
官舍外传来脚步声,也打断了袁绍的思虑。
他犹豫不决间,忽而面色一变,看向许攸,目光闪烁,打断道:“子远,以后勿要有此言了!为今之要事,还是募得兵士,击溃叛军……”
见袁绍之态色,许攸心里一定。
自己这好友看来已经被说中了。
他忙应声道:“但如本初之言!”
于董卓、袁绍等人,在河东多地,招募人马,筹建八校尉部时,有一行人,从雒阳北至,恰也迈入了中山国。
正是逃难的卢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