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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初战广阳黄巾军

却说义军营帐内,关羽等人,听了刘昭所言军略后,无不为之发散思维,还有合纵奇谋而惊叹!

《孙子》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侄儿将兵法理论与现实结合,又有大势和全局意识,恰好也做到了“神”之一字!

他们不如也!

见叔父简雍,二叔关羽等将领,皆抚须思虑,显然都听进去了。

刘昭站在帐舍中间,环顾一圈后,说道:“综上所言,结合广阳郡形势,我义军若能取得前期阻击之胜。再和辽东的公孙长史,以及上谷一带的边军,如破虏校尉邹君等人马联合起来,未尝不能一战覆灭黄巾渠帅程广!”

这里面的“破虏校尉邹君”,名叫邹靖,驻守于居庸关一带。刘氏商队这些年往塞外做生意,与此人打过交道。几年前,邹靖遇险,为公孙瓒所救,遂两人的关系也不错。

而在历史上,刘备于涿郡起义军后,投奔的第一个人就是邹靖!

刘昭又道:“想当年,太祖唯智胜,项羽虽兵强马壮,但终为之所擒。且在昭看来,叛军有十败,我义军有十胜!”

“叛军看似人多,可组织松散,缺乏军律与指挥,正面交锋容易陷入混乱。我义军尽管少于叛军,但经过初步训练,能采用灵活战术,合理部署定能破敌,此一胜也!”

“叛军从广阳而下,长途跋涉,亦不熟悉地形,而我义军则有地利优势,又可以逸待劳,此二胜也!”

“若有公孙伯父等人,从北面和东面策应,叛军将三面受敌,难以集中应对,也会士气不稳。而我义军有联合优势,又有二叔,三舅等勇将领领军拼杀,又有宪和叔父,德然叔父等智谋之士辅助,此三胜也!”

“……”

刘昭之论,效仿汉末郭嘉,一共说出了十条义军必胜的原因,亦是想借此提振军中士气。

听闻此言后,帐内顿时议论纷纷。

但见刚刚大骂郡吏的王彪,拍着大腿,赞叹道:“阿昭此计甚妙!郡府一些胆怯如鼠之人,见叛贼凶猛,忧惧而不敢战!我等当如阿昭所言,不仅要阻之,还要灭了他们,好给郡中之人看看!”

“而有此中胜势,何惧其他!”

王彪这一句话,引得很多人的附和。他们大部分都是崇尚刘备之名,这才从各地加入义军,欲保卫州郡,建功立业,同郡府可没有从属关系。

关羽捋着胡须,眯着眼道:“我亦认可阿昭之谋划。若是战之,借助辽东公孙君等各路人马,于此筹谋配合之下,设计夹击,其众难免落败,郡地之危机自会解除……”

对于侄儿阿昭的策略,关羽刚才一直没有出言打断,诚因他也看出了危机中的机遇!

而此次北归涿郡,协助爱侄募兵,他又岂能辜负大兄信任?自当忠肝义胆,竭力协助爱侄护佑郡地!

旁侧,简雍一番思索之后,看向回到主位的刘昭,沉吟道:“依阿昭之言,若论向公孙君、邹君等去信。借助我等骑兵的话,至多两日功夫,就能将消息送抵已到广阳的公孙君等人手上。到时候,通信折返,一共或需四五日!”

但见几个叔父和舅父的认同,刘昭心底一安,他收回目光,道:“善!我等时间且也紧促,联络公孙伯父和邹君之事,就交由简叔负责……”

“当前义军的主要任务,就如方才所论,当借助桃水一带的地理优势,先行覆灭来犯的千众叛军前锋!”

说话的同时,刘昭已经打开了案几上的舆图,并将之立起,手指着图画的路线,道:“这是涿城,这是桃水方向,若要破敌,我等可以借助河道两岸的山岭进行监视,趁其众渡河从两处奇袭。同时,要防范叛军的增援之部……此战不仅要胜,还需全歼大胜,让叛军暂时不敢妄动,而为各方协调赢得时间!”

“诸君若还有建言,尽管道来!”

半个时辰后,义军按照刘昭的要求,顿时行动了起来。

并于当日,众人接收了郡府送出来的物资。有刀剑等破旧军械,也有盔甲,以及供给义军的粮草。

大战在即,刘昭也没有“藏拙”,同关羽、简雍等人商议后,决心将刘氏庄园内,打造的一批武器也取了出来,正式装备给义军。

而这群从家乡涿郡召集的部曲,以乡党情意为纽带,经过厮杀洗礼后,势必成为他们父子俩,将来匡扶汉室,建功立业的根本。

……

一日后,桃水北岸,大道两侧。

百余名义军匍匐于密丛中,手持刀剑,紧紧注视着前方道路。

这一屯义军,正是日前被任命为屯长的傅士仁率领。

傅士仁年不过弱冠,双目有神,身穿生锈之札甲,手边放着一把长矛。

细思加入义军的几日里,所见所闻,傅士仁亦多梦幻之感!

他原本像很多人一样,崇敬涿郡刘君的仁孝之名,见州郡动乱,知其募兵,遂来投奔。

待来到涿城,即便没有见到刘君,但刘君之子,还有几名部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且深感刘君手下卧虎藏龙。

尤其是刘君长子,别看之年少,但能制定出如此破敌之策,可谓天纵其才!

便是那简君、关君等人,大小事无不问询之。

而他能被任命为屯长,领着一百号人,也多亏那日里,刘小郎君见其武艺超群,由此大加赏识,提拔于微末之间。

这个恩情,他记在心里。

傅士仁正回想的时候,身边一名义军忽然低声道:“傅君,人来了!这不止千众,当不下两千人!不,三千人!”

只见泥泞道路上,头戴黄巾的叛军,手持各等器具,还有的推着鹿车,上面运输着抢来的粮食钱资。另有人驱赶着牛羊,浩浩荡荡往桃水岸边行去。

而叛军内部显然有高人,不仅让骑马的部从于前方探路,还让弓弩的黄巾军走在前面,偶尔向草丛中射出一箭,防止有埋伏。

幸而这些人乃是胡乱射出,外加无精打采,没有力道,故鲜有埋伏的义军中箭。

情况虽有变化,但也处于刘小郎君的预料之内!

傅士仁顿时认真起来,打了个手势,压低声音道:“给王君等人去消息,让他们做好准备……另外,我部人马,全都噤声,勿要乱动!”

“诺!”

大道上,骑在马上,身姿魁梧的黄巾军小将,名叫黄石头,乃是渠帅程广之义子。

其奉命从广阳县南下,准备先一步探路!

因途中顺畅,就连良乡城的郡兵也被黄巾军一战击败,于是黄石头就更加猖狂了。

过去两天时间里,不仅掠夺了周边集镇,获得大量钱资,还灭了几个大户,将其家人折磨致死。

随之,黄石头不顾义父程广嘱托,率领部曲直往涿城方向而来!

“将军,听闻涿郡之地,有个叫刘备的,召集了不少义军,今距离涿城越近,小人还是觉得小心一些好。不如于此等待两日,待渠帅大部人马一同而至?”

跟在黄石头身边,头戴青巾,做士人打扮的中年人皱着眉头,忍不住提了一句。

黄石头听闻之后,握紧马绳,扬起马鞭,就愤愤抽了一鞭子。

啪!

于中年人的坠马哀嚎声中,居高临下,狂笑道:“那刘备也不过是召集了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等黄巾军南下以来,势如破竹,无人能阻。今日一早,又汇入了一部两千人马,可能惧之?”

“你倒好,一直扫本将军的兴头,又是让人在前面探路,又浪费这些箭矢……若非义父大人让你随行,本将最看不起你这等士人,早就将你斩了!”

黄石头说完,没有去管坠马的文书,向周围高声道:“二三子,前方就是河道了,先行过河!过河之后,杀鸡宰羊,我等吃了之后,明日就去取那涿城!”

“好!将军威武!”

“将军壮哉!”

到了河道处,见狭窄的木桥,又见河水并不算深。

于是,黄巾军们,开始一窝蜂的过河。却并没有注意到,大河两岸的山岭里,早就布满了一双双眼睛。

距河道足足有一百二十丈,密丛内。刘昭穿戴着从鄚县带回来的那身黝黑盔甲,手持长剑,和环境融为一体。

他旁边就是田豫。

田豫乃第一次经历这种伏杀,难免有些紧张。

刘昭侧眸看了眼,语气平静道:“国让可深呼吸几口气,心境自然会安宁下来!”

按照刘昭的法子,田豫深呼吸之后,感觉心跳果然不再像方才那样快了。

他看向前方河道的密集人影,低声道:“兵法有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小郎君是想等叛军渡过一半,然后再冲杀而出,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刘昭眯着那双眸子,点头道:“知我者,国让也!叛军无大戒备,入良乡之后,妄自作为,可见狂妄傲慢。便是如此行军,亦无章法。虽人马比我等预料的还要多少一倍,但只要出其不意,桃水两岸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见刘小郎君思维缜密,又有这些时日的接触,田豫心里更为佩服,下意识说道:“豫比小郎君年长几岁,但论谋划事上,我不如小郎君多也!”

他心又思道:刘君之子都如此出众,那刘君又该是何等人物?还真想现在就见见!

临近战时,刘昭语气愈显轻松,可让左右都安心下来,他摇头道:“国让此言差矣!在我看来,国让当属文武双全之士,将来的成就定不下于飞将军李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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