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能说服魏光度,何泽便换了语气,说道:“魏大人应该知道晋王不在军中,虎贲军群龙无首。虽然何某暂代统帅一职,但军中团结已不似往日,且多番掣肘,是何某力排众议率先赶来增援,而其他将士还被远远地抛在身后。不客气地说,等到也呼先的大军兵临城下,魏太守想要的增援恐怕也见不到影子。如果我们不能趁这个机会率先解决掉也里宏,那么等他们大军汇合之日,我军的守城优势还有几分?纵观史册,也落部大举进攻二十三次,定云城便丢了十六次,而这唯一没有丢的七次,皆是因为有兵圣、太祖、晋王这样的战神将才。魏大人以为自己可比他们其中的哪一位?何某自问他们中的哪一位都不是何某所能企及的。”
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战还是不战?
忽然房外传来一阵喧哗,魏光度怒道:“何人在外喧哗?”
“禀大人,探子急报。”
魏光度神色一凛,看了何泽一眼,说道:“让他进来。”
“是。”
那人来到房中,立时跪下,一刻耽搁也没有地说道:“禀大人,前方打探到也落部大汗也呼先亲帅三十万铁骑前来增援,且草原各部的援兵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他们还有多久到达这里?”
“最多两日。”
“两日?”魏光度有些震惊,刚才还在讨论也落部大军何时会增援的事情,转眼间对方就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
“你先下去吧。”
“是。”
何泽趁机继续劝说道:“魏大人也听到了,战机转瞬即逝。若因为今日犹豫错过战机,他日怕是追悔莫及。”
魏光度虽然不擅军事,但也明白战机对一个军队的重要性。他果断道:“既如此,全凭将军调遣。”
总算劝服了魏光度,何泽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有一计,但还需一人相助。”
连续多日拼杀,魏崇信一直奋战在最前面,大伤小伤无数,但总算性命无忧。在包扎完伤口之后,便一直沉睡。直到推门声将他吵醒。
魏崇信挣扎着坐起身,说道:“爹,何将军。”
魏光度有些歉疚地赶忙说道:“起来作甚?快躺下。”
魏崇信见二人神色有异,便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魏崇信不会拐弯抹角,直言道:“爹,是不是有事要儿子去做?”
魏光度见魏崇信虚弱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何泽见状,便主动解释道:“确有一事,需要魏公子协助。”
当下便将他的计划说与魏崇信。魏崇信武举出身,熟读兵法,对何泽的计划可谓是一点就透,同时也非常明白这其中的风险。但他仍旧支持道:“兵贵神速,既然已经有所决议,那就不要再拖延了。也落部大营远在三十里之外,现在天色已暗,正是该做准备之时。”
两人一拍即合,倒是将魏光度晾在了一边,魏光度捻了一把胡须,又捻了一把胡须,一不小心用力拽掉了几根,疼地他瞬间抽吸一声,但沉浸在脑暴中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两人商量完后,何泽便先离开做准备了。同时,魏崇信也下床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魏光度赶忙说道:“这就走了?”
“是啊,爹,机不可失,儿子去去就回。”
魏光度有些不舍,却也知道军情更为重要,只得摆摆手让他离开。
魏崇信与何泽各领一队人马分别从东门和西门而出,然后绕一个大圈,直接绕到也落部大军的后方,寻找时机先烧毁粮草造成动乱,然后另一人从不同的方向发起进攻。目标是也落部的中军大帐,不出意外那里应该就是也里宏所在的地方。两人约定好时间,便各自带军离开。
虽然马蹄上都裹着布,但是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在距离也落部大营三公里以外的地方,两人同时选择让将士下马,徒步无声无息地潜伏到距离敌营最近的位置开始观察敌情。
在静静地等待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斥候那里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找到了粮草的位置。魏崇信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那个地方,然后等待时机的到来。
丑时刚过,也落部巡逻的队列也将将过去,按照他们巡逻的规律,下一波将在一炷香之后到达这里,而按照两队巡逻兵间隔的时间与人数,魏崇信大概推算了一下守营的人数,虽然不是很准,但至少是个预判。
在估算了距离之后,下一个间隔的空隙,魏崇信一箭射死瞭望台上的士兵,趁其他士兵怔愣查看的功夫迅速带人掩杀过去。再有一个时辰便是士兵起床出早操的时间,此时正是大梦正酣之时,也落部的将士完全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真敢出城偷袭,仓促之下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