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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考虑考虑(1)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李明在窗外一阵喧闹中从床上坐起了身。李明扒着窗台向窗外望去,只见自家大院来了好多人。李明听见父亲在厨房咳嗽,于是喊道:“老爸!大院里干嘛呢,这么热闹?”李明的父亲在厨房应声道:“哦,你妈单位放映周星驰的什么零零发,票价3元,因为太便宜了,所以好多人都来看了。你妈早早就去放映室排片去了。”李明一听,星爷《大内密探零零发》到牛城首映了,那得去看看。虽说自己有个当高级放映员的妈妈,自己没少混迹于电影院,可当年《大内密探零零发》的牛城首映自己是没赶上的。后来也是加档期和周末为了引人打折时,李明才在电影院看了电影公司映后剪辑版。因为当年的电影审查机制,香港的电影到了内地是需要层层审批的。就拿这部星爷的电影为例,它在香港的首映是年初,那么内地审查之后的放映时间就到了下半年,再加上牛城算不上大城市,上映自然拖到了临近年底。于是,当时的人们只好从各种渠道去或租或买,看盗版的光碟或录像带来满足自己看电影的需求。但是今天3元票价的《大内密探零零发》已经轰动了当时的牛城,于是大部分市民托们扒窗想要抢得影票,来看这场首映。为此,李明妈妈单位领导和电影公司的领导,不得不委托市公安局的领导派驻公安到现场维持秩序,以免发生意外。李明不顾父亲让自己吃早饭的要求,抓起了一个鸡蛋和一个糖包就冲下了楼,路上三口两口干掉吃食后,迅速跑到了电影院的大门口。

等到李明看到电影院门口人山人海排起了长龙后,李明又迅速跑向了影院后部的锅炉房位置。那时,为了更好的服务观影观众需求,每家电影院都有独立的锅炉房和小食堂。锅炉房是为了方便观影观众接打饮用水,顺了长长的一根海碗口粗细的特制水管分到了检票前厅。更是在前厅一侧的耳房内设置了一个能容纳三四人同时操作的厨房来做便利盒饭,以便于单位职工或排队午夜场的观众就餐。李明跑到锅炉房的后门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当值师傅彭大眼。彭大眼早年间跟着李明的姥爷在锅炉房烧水做学徒,后来李明姥爷退休后,彭大眼接过师父的班成了锅炉房的负责人。由于彭大眼人缘极好,而且办事特别会察言观色,深得领导器重。再加上每年单位组织的新春文艺汇演里中,拥有高中文凭的彭大眼总能以各种逗乐的自写相声小段和“三句半”赢得满堂彩。用李明姥爷给出得评价是,彭大眼是“能文能武”。据说彭大眼马上要调任到工会办公室负责大型活动组织去了,这回首映则是彭大眼带着自己得徒弟站好的“最后一班岗”。李明笑着冲彭大眼说:“大眼伯伯,我想去看电影”彭大眼见是李明,自然热情的把李明让了进来,领进了影院大银幕一旁的安全通道口,边掏钥匙边说:“明明,一会儿溜边站着看啊,要是没人就坐下。要是人多的话,就跑去二楼找你妈妈去上面看,今天来了好多领导,可别乱跑。”李明点头称谢,赶紧趁着观影人群乱哄哄的持票找坐时溜了进去。

李明妈妈工作的电影院,是牛城市总工会下属的负责组织群众文化活动和投影放映文化娱乐服务的附属单位。而今天电影首映的影院也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这座影院建成于上世纪50年代,在这里曾多次举行了牛城的重大活动。影院内部构造非常简单,一个长15米高6米的巨大电影幕布置于大堂1人多高的舞台之上,台下座位呈扇形由前向后,由低到高呈摆开布局,设置了300余个座位。影院的音响由舞台两侧的主音设备和两侧高出观众席很多的四个辅助扩音设备来组成,在观影时遇到片源音质效果较好的片子,观影时的视听效果特别震撼。放映室设置在观影厅两个出入口中间上部二楼内,由于放映室内空间狭小,导致由前苏联进口的放映机总是过热出现烧胶片的情况。一般在出现烧胶片时,李明妈妈和同事们就会熟练的抽出问题片格,直接切换另外一部放映机接续播放。因此,李明在当年看见过李雪健、陈道明、刘德华、周星驰……等等一众电影明星“烧花脸后,又完好如初的继续电影里的表演”。

今天的首映人太多了,电影院的科室主任如临大敌。只见科室主任指挥李明妈妈的同事们,从小卖部拎了好几桶装有奶油冰棍的铝制水桶上了放映室,去给机器降温。李明趁乱的时候拎起了一个铁桶,也跟着上了二楼。待到李明跟着妈妈的同事混进屋子放下铝桶后,李明笑嘻嘻的凑到妈妈跟前假模假式的说道:“老张同志,这个机器摆弄好了没啊?”李明妈妈和另一个同事边低头调教着机器,没抬头的回应道:“马上就好啦!一会儿您就瞧好吧,今天专门把传动保护罩打开了,一会儿把冰桶放在木架旁边。这机器指定热不了……啦……?!哎~~你个倒霉孩子,看我不揍你!”李明妈妈边说边回身,看到是李明在搞恶作剧,笑骂着假意追打李明。李明妈妈的同事抬头看见是李明也和蔼的笑道:“张师傅,明明这么高啦?都成大小伙子啦~哎~明明,一会儿别走,阿姨给你拿根冰棍儿!”李明妈妈紧忙拦道:“可不行,这可是一会儿保障机子温度的,可不能便宜了这个臭小子!”李明也憨笑着拒绝说:“谢谢阿姨啦,我这两天闹肚子不能吃凉的。我就上来看看,我一会儿还要下去看周星驰呢!”李明妈妈和同事就不再挽留李明,只是告诉他下去如果找不到好的位置,再回到放映室的观察口来看也是一样的。李明可不想呆在这小闷罐里,楼下的观影礼堂有地道冷风设备,虽然吹出来的地下风有股发霉的怪味,但是至少很凉快!别看这个时节抵近初冬,礼堂内接近300个小火炉所散发的热量可不是盖的,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买奶油冰棍给孩子解渴了。

电影在上午9点05分准时开始,随着红色背景白色大字的“老式龙标”领衔着一种片商片头闪亮登场。随后,《大内密探零零发》那句“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的经典旁白犹如评书大家的霸气开场一般,瞬间锁住了在场所有观众的注意力,而当周星驰和略显搞笑的叶孤城、西门吹雪、花满楼和陆小凤这“四大名侠9块9包邮版”的悉数亮相,全场被那搞笑的台词和桥段逗得是哄堂大笑。李明也因为这经典桥段的再次观看,从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经典就是经典,不论时光如何更迭,经典总能让人再次欣赏时诱发人们的共情。在经历了整场充满欢乐的观影体验后,李明没等电影结尾就步出了影院。临近上午十一点的时间,李明和妈妈打过招呼说中午会给值白班的妈妈送饭后,赶忙跑回家给爸爸去打下手帮忙去了。

中午吃过饭,李明在给妈妈送完午饭。李明回家到头就睡,他要养好精神来迎接下午在二中的练习赛。

下午三点,李明伸着懒腰从床上起身。在简单的洗漱抖擞一下精神后,李明告知了爸爸自己下午出行的目的后,就拎着一个超大保温杯就出门了。李明所拿得保温杯是爷爷的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高级货”,但是由于李明爷爷还是钟情于老天津紫砂保温杯,所以就把这个不锈钢的大号保温杯送给了李明。李明心想,有了这近700毫升大水的加持,自己今天下午肯定不会缺水啦!就在李明骑车来到约定地点等待壮实哥的时候,一辆老款尼桑蓝鸟稳当的停在了李明身后的停车位上。只见壮实哥从驾驶室倍儿有派头的下来,然后恭敬的打开了后排车门请出了后排乘客。李明看到一位精神矍铄,但是略显清瘦头发花白的中老年男性从汽车后排缓步下车。壮实哥看到李明后,赶紧招呼李明过来和老者相识:“李明~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高中篮球教练,我师父刘指导!”李明立刻整了身形,向老者微微低身致意道:“刘指导好!我叫李明,铁路中学的”老者用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甚是满意的上下打量着李明后微笑回道:“听老壮说,你今年才上初一,行!是个打篮球的好苗子。”在那个普遍身高较矮的年代,180的初中一年级学生,除去自身运动能力太差外,大部分都是各学校专业运动教练争取的对象。李明和刘指导、壮实哥三人互相交谈着步入了校园后,直奔篮球场方向去了。

待到了篮球场,李明感叹二中的篮球场地的专业化程度压根不输于市一中这所市重点高中。况且今天到场参与训练赛的二中篮球队员们,也都显示出了优秀的身体素质和良好的竞技状态,这样的优秀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肯定和日常刻苦的训练是分不开的。当队员们看到教练到场后,都手边的事情面朝教练背手高声喊道:“刘教练好!”刘指导自如的走到一位身高接近190的队员身边,拉低这名队员的身子后轻拍着这名队员的后背,朝着留在外场区域的李明和壮实哥这边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刘指导招手示意李明和壮实哥进入场地。那名身高190的队员用略带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李明,随后向李明友好的点头示意,李明随即报以一个和善的微笑以示回应。这时,刘指导招呼在场所有人围城圆圈训话,“今天,占用大家周六下午休息时间召集大家过来打一场训练赛,一会儿主力高二、高三主力球员一组,高一新生替补球员一组,咱们搞个队内对抗。一个是为即将参加下周秋季市级中学生联赛的主力球员找找状态,另一个就是挖掘下高一新生们的潜力。还有一个啊,这是你们的老学长老壮,主力们应该有的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啊!”壮实哥和几个经常约球的小师弟们互相致意点头,刘指导随后又说道:“还有一个,是铁路中学初一的学生,叫李明。他一会儿会跟主力队一块儿,替一下最近请假的前锋吴昊天同学。来,大家给李明同学鼓鼓掌,加加油,以示友好!”刘指导说罢亲自带领众弟子给李明鼓掌以示欢迎。李明向着大家鞠躬以示回礼。

随后分组热身开始了。190是主力队的队长,走道李明身边拿了个球抛给李明道:“来同学,过过汗吧?”李明单手接球揽入怀中,然后小跑到场边把外套和随身物品安置好,转身熟练的运球走向190切近的篮筐。突然,李明一个加速冲向篮圈,在罚球线向前一步时起三步上篮。190转身看着李明的上篮,只见李明第一步跨的非常大,最后一步起跳时所有的力量全都汇集到身体发力点上,李明高高跃起,像一根弹簧一样向着篮筐弹射而去。李明在空中单手持球,在脑袋近乎挨到篮网的时候,李明迅速摆臂将球从右至左按进了篮筐。扣篮!刘指导和壮实哥在场边垃圾桶点烟聊着什么时,突然被场上的一阵骚动吸引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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