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此奴尚有话要说,为何卸其下巴,使其无法言语?大人莫非是想掩盖什么?”赵其年紧跟其后。
“难道刚才那奴才所言击中要害了?”
“苏大人已明确此画乃出自哀帝之手,而画中人亦可能就是先国太。陆大人如此行事,该如何解释?”
本已显露出颓势的三皇子一派,此时开始不顾一切,仿若要扭转局势一般,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竟敢当庭扰乱圣上视听,其罪当诛!难道,诸位爱卿眼中就没有皇上了吗?”就在对陆弢的质疑指责声达到高潮之时。一个属于女性低沉却饱含威严的声音,从龙椅背后的珠帘内传出。
顷刻间,喧闹之声尽皆消失。
未几,珠帘传出轻微的碰撞声。一位发髻高挽,头戴九尾凤钗、面容饱满的老妇人从龙椅背后徐行至龙椅旁。怀仁帝早已起身,见妇人至,即刻上前伸手,语气庄重而恭敬地喊道:“母后。”
百官亦回过神来,赶忙一同跪地高呼:“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慧慈太后在皇帝的搀扶下,缓缓坐在龙椅旁。她轻拍怀仁帝的手,面容慈祥地示意皇帝返回龙椅。待母子二人各自落座,太后方才面向百官,神色肃穆,沉声道:“众卿平身。”
“哀家深知后宫不可干政,然事关中宫皇后与大衍储君,二者若有其一行为失当,亦或身份存疑,皆会危及江山社稷。故哀家不得不首次持先皇御令登此乾元殿。”(先皇与太后伉俪情深,特赐金牌御令于太后,必要时,持此令可入乾元殿,共商政事。)诸卿言辞凿凿,对皇后与太子之身份提出质疑,哀家此前在幕后亦听得真切。若非陆大人识破安德满之身份,此关乎大衍安危的中宫与储君身世之谜,仅凭这返老还童的安德元一人之词,及那幅画,恐怕亦可谓铁证如山,皇后、太子及太傅恐亦百口莫辩。”慧慈太后目光沉稳,语气却带着讥诮对着百官说道。“然而,哀家手中,亦有证据与证人,可证明先国太令夫人不仅从未与前朝哀帝有任何私通,而且其曾以一己之力重创哀帝,正因如此,大衍将士方能将其轻易擒获!至于此阉奴口中所谓肩膀上的胎记,更是荒诞无稽!”言及此处,太后语气愈发严厉,其指着地上被卸去关节的假冒奴才,再次怒斥道:“一身份不明的阉人,竟敢攀诬我楚氏皇族中人,莫非以为时过境迁,知晓当年内情之人皆已离世?妄图以一幅张冠李戴之画卷煽动民意,制造恐慌,汝背后之主若就此自裁,尚可作罢,否则,哀家必令其九族尽灭,碎尸万段!哼!诸位大人不是欲求确凿证据吗?哀家这便为诸位呈上!锦绣!”太后威仪毕现,如暴风般顷刻席卷整座大殿,字字句句震颤殿上百官。
锦绣姑姑闻得懿旨,神情肃穆地双手捧起一敞开的长方檀木盒,自龙椅后的内廷稳步而出,继而将手中木盒郑重交予成禄公公,随后退回原位。
“打开它!与哀家一同为诸位大人解惑!”慧慈太后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言罢,太后自行起身,走向殿中。成禄公公垂首躬身,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