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此举何意?莫非此事另有隐情?”向来以能言善辩着称的御史大夫薛复,今日首次开口。
陆弢徐步走到安德元、安德满身侧,以鹰隼般犀利的目光上下审视二人,须臾轻笑两声,并未言语。
“陆大人究竟是何意,还望速速道来,为吾等解惑!”方才这接二连三出现的对太子和皇后极为不利的证人证言,早已令荣亲王难以抑制心头怒火。
陆弢缓缓抬头,先是向荣亲王方向拱手施礼,又微眯双眸,嘴角挂着三分浅笑,环视百官一周,而后才徐徐言道:“王爷莫急,下官心中亦有疑惑,待下官问过之后。再为王爷、诸位大人,释疑解惑。”最后四字他说得掷地有声,重重落在在场众人的心间。
“陛下,请容下官询问这两个老奴。”陆弢面向怀仁帝,低头恭敬请示。
“准。”怀仁帝的声音毫无波澜。
“安德元,你说这幅画画的是已逝令国太,可有凭据?”
“咳咳,凭据?老奴曾在哀帝作画时伺候笔墨,因而得以亲眼目睹令夫人右肩上有一浅浅的梅花型胎记。哀帝初见令夫人身上的胎记时,惊为天人。众人皆知,哀帝虽荒淫残暴,但独爱梅花,长庭宫内外种满各色梅。故而,哀帝初见令夫人身上的梅花胎记,便对其爱若珍宝,将令夫人安置在了长庭宫的梅花苑中。私下里,哀帝称其为玉妃,《玉妃,梅花雅称之一,出自古诗《行次野梅》中的,茑拂萝捎一树梅,玉妃无侣独徘徊!》只等狱中的魏大人被处死之后,再正式将令夫人纳入后宫。而这幅画,正是两人欢爱后,哀帝兴致盎然,命奴才伺候完成的。”安德元低垂着头,又一次道出惊人秘闻。
“你说这画乃哀帝趁兴之作,那令夫人当时是何反应?”陆弢对他口中的秘闻不为所动,反而问起了令夫人。
众人闻此,这才恍然,这奴才一直说哀帝如何恋慕宠爱令夫人,却从未提及令夫人的反应。
“这、这……哀帝如此恩宠令夫人,她自然也是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顺从……”
“你的意思是,作画时令夫人是心甘情愿且全力配合的?”陆弢眼神阴鸷,再次发问。
“是……”
“究竟是不是?”多年在死牢间摸爬滚打的陆提督,手上沾满无数人命,身上自然散发着浓重的煞气,仅仅抬高了一二分声量,就如同一股寒风,瞬间让跪伏在地的安德元从心间生出了彻骨的寒意。
“是!令夫人确实非常配合。”安德元咬咬牙,大声回答。
“很好!诸位大人也听到了?”陆弢又恢复成刚才平静的模样,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安德元,然后转身走两步,踱到安德满身旁。
“安德满,废王府的大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