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贤离开的时候，李客已经被赶出牛家庄了。

至于这人以后还能不能生出那位诗中谪仙人出来，李贤也不太确信，不过如果大唐真少了他，的确会失去些许芳华。

“去云中鹤那边。”李贤纷纷道。

当初的刺杀案已经随着牛大海死去五年，彻底的断了线索。

如果说还能找到什么的话，也就只有从这位云中鹤着手了，不过李贤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跟着高求一路来到羁押云中鹤的地方。

看着精气神好了许多的云中鹤，李贤直接开口道：“你的妻儿已经死了。”

接着，李贤就见到云中鹤这么个粗犷的汉子脸上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一会儿惨白，一会儿通红，最终化作了一片颓然，长叹了口气。

“小民……小民早该想到的……”

末了，带着一丝哀求之色看向李贤，询问道：“是，是……幕后之人杀了她们？”

李贤点了点头。

不管云中鹤的妻儿是怎么死的，但她们的骸骨留在了牛大海家里是不争的事实。

按照高求的说辞，那处地窖是被泥封起来的，而这事儿显然只有那宅子的主人才能做，所以云中鹤的妻儿八成就是牛大海杀的了。

至于原因……

或许是毁灭证据，或许是畏罪迫不得已，天知道呢？

云中鹤眼里闪过一丝凄凉，但片刻后就散了去，只剩下一双死寂的眸子。

沉声道：“陛下，小民记得当年的信。”

“嗯？”李贤皱眉，看向云中鹤。

竟还真有收获？

“当年那封信中‘刘记’的‘刘’字被特意涂抹加重了几分，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某种信息出来，小民本想以此为要挟，换取我妻儿一条活络，可现如今……”

“刘？”

李贤眉头紧锁起来。

单单一个刘能说明什么？

不过，李贤却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刘’字，似乎是牛大海想透露给自己的！

彼时的牛大海立场已经动摇，他极有可能在这封信上留下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甚至这个线索很有可能就跟武曌为何千方百计的要杀死自己有关。

而牛大海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赌。

赌这个刺客在刺杀失败之后会被自己擒住，从而发现这个线索！

他不敢直接将这个线索告诉自己，只能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表达。

只是很可惜，五年过去，这些线索被彻底埋藏在那场大雪里。

“嗯，小民要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了。”

说完，云中鹤的头彻底低了下去，身上竟开始散发出一股死寂的气息。

很显然，此时的云中鹤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生的欲望。

或者说，在他看来自己也没有了存活的可能。

刺杀当朝皇帝，无论是不是被胁迫，这个理由都足够他死无数次了，更何况他的妻儿死去，他也没有了独存于世的想法。

李贤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略微沉吟了片刻，问道：“你想求死？”

“小民也没了活的念头了……”

“活着，你对朕有用。”李贤平静的开口，就像是下令赐死云中鹤一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