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知县绷着一张脸没说话。
这话接不接都是死结。
承认地痞闹事,那高求欺压百姓的罪名就落不下来,可要是不承认,说一个商贾专门养了一堆护卫去为了去找流氓地痞的麻烦,这事儿说出去谁都会觉得荒唐。
好在这时,一旁的师爷站了上前,似乎是休整好了状态,准备再战。
师爷自信满满的吟道:“知县老爷,这香皂铺子出于自卫,将前来闹事的地痞擒拿的确算不得罪状,但……擒拿可以,这沈三却将那群地痞羁押了下来,这可就是动了私刑了!
“我大唐百姓何时有了动用私刑的权利?!”
师爷这话算是给地痞们的身份盖棺定论了,但却从另一个角度挑起了刺儿。
大唐百姓是没有动用私刑的权利,羁押这事儿严格算起来也的确是私刑。
但这个羁押怎么判定却是个问题。
正常情况下抓了人肯定得绑起来送官,这绑起来的时间有长有短,但哪怕只是绑了一刻钟,真要说起来也能说是羁押了一刻钟。
这是个避不开的问题。
一听师爷找到了这么个刁钻的角度,知县和刘节立马来了精神。
“不错!以民籍动用私刑的确是触碰了我大唐律法,尤其你民籍是否在身都尚且不知,若是以奴籍动用私刑羁押我大唐百姓,那你护卫的这家主子,恐怕都脱不了干系了!”
知县顺势就将火势烧到了沈三身上。
毕竟这件事儿从头到尾,就是刘记眼馋沈三的香皂生意。
而这时,刘节也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道:“对对!你这护卫可曾卖身为奴?你的身份文书呢!你又怎生证明你是民身!你若不是民身,那沈老板这回可就逃不了了!”
高求看着大堂上几人沆瀣一气的三人,不由得气极反笑。
也难怪陛下要费尽心思的弄什么香皂生意了。
这只是巴州一个县,竟就养出了这等官商勾结的蛀虫,若是再往大了揪、往深了挖,还会挖出多少的问题来?
不过,眼看这知县都能拍案定夺了,想来这条线应该也就到这里了。
高求冷哼一声,道:“不错,我的确不是民身!身份文书,我也的确没有!”
听到这,师爷和知县的嘴角已经咧起来了。
高求话音一转:“但……证明我身份的东西的确有!”
说着,高求双拳紧握,暗暗发力,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
就在师爷和知县疑惑他要干什么的时候,高求突然一声低吼:
“喝!”
下一刻,绑着高求的绳索竟是应声而断!
这突然的变故让知县和师爷脸上一片惊慌。
这绳索即便是拿来绑住蛮牛都足以做到了,这人只怕是那位程公爷在世吧?竟能凭肉体的力量将绳索直接挣断!
一旁的刘节更是吓得跌坐在地,身体止不住的往回挪动。
“来人!还不擒下此……”
知县的话还没说完,一块明晃晃的腰牌就飞到了他的案桌前。
知县下意识定睛一看。
随后,面无血色。
“千……千牛卫……统领!”
这护卫没说谎,他的确是护卫,但……他护卫的人却是当朝皇帝陛下!
甚至他还是护卫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