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邈,你可认得这凳子上的血是谁的?”白净公公得意洋洋的看着这硬气十足,现在还有力气瞪着殿上两人的王灵邈
“呵呵,我王灵邈自然认得,这是王某结发妻子李氏的鲜血,王某连累了妻子家人不假,但我王灵邈的家眷也不是胆小怕死之辈,我相信我发妻死的英勇,走的从容,我王灵邈今日与我发妻同生共死,也不枉此生,来吧贼子,王某准备好了”王灵邈虽然被按在木凳上死死的,但还是强硬的抬起头来,对着殿上喊道
这番言论,让殿中其余群臣的心中,都暗暗燃起一股钦佩的感情,虽然有禁军盯着,但还是有几个大臣,趁着没人注意,向王灵邈的方向浅拜了一下
“好一个肱股之臣,坚毅史官”二皇子听后,脸色变得铁青,右手重重的拍打在了龙椅的扶手上,在扶手上浅浅的留下了一道裂纹,这王灵邈要是不立下威势,想必这些大臣中还会有不服之人,前来挑衅
白净公公自然最懂二皇子的心思,在宫中多年的他,一眼就看出二皇子想说的话,于是他扯起嗓子,大声的喊道“罪臣王灵邈,殿中喧哗,当群臣之面顶撞上皇,死到临头尚不会改,现将王灵邈当殿凌迟处死,株连九族,死后拉到菜市口,喂食野狗!”
白净公公的这话说完,整个大殿立马喧哗了起来,所有大臣都不再安静,他们知道,若是此次群臣一点表示都没有,看着王灵邈被处死,还用尸身喂养野狗的话,那总有一天,就会轮到他们,先前的庭杖虽然不怎么体面,但也不是没有底线,即使将家眷也活活打死,那他们也能咬牙忍着,但这不可
当朝左相右相当即同时站出来,对着殿上坐着轮椅的二皇子,拱手低头拜了一下,左相先开口说道“殿下,这王灵邈固然为人刚直,不懂变通得罪了殿下,但此等处罚着实过于残暴,虽然殿下胸有怒气,但也不能真的不考虑民间说辞吧,希望殿下收回成命,再做打算”“臣附议”右相也附和道
而座上的二皇子,听到两位左右相,口中还是称自己为殿下,心里颇有微词,但面上还是要给这二人一分薄面,毕竟这二人就代表着半个朝堂的风向,要是得罪了,不说怕不怕,起码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卖他俩个面子
于是二皇子稍一思索,面色缓和了不少,看着左右相说道“左相右相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真的一意孤行,想必诸位大臣也会觉得朕特立独行,残暴任性,那就夷三族,凌迟之后,焚烧了罢”
听到二皇子的前半句,众大臣心里都是一阵mmp,在他们心里,二皇子的形象早就变成了一个暴君的样子,简直可以和历史上强娶生母,烹食叔侄的那些暴君相提并论了,不过听到王灵邈最后只是夷三族,还是松了口气,毕竟谁都不想不得善终
“殿下英明”左右相二人达到目的,缓缓退下
而此时负责凌迟的行刑人已经进到大殿了,是一壮硕大汉,头上无发满脸胡渣,一身戾气,隔得几米都让人不适
随着他对着被绑在柱子上的王灵邈,动下第一刀,这一刀先是从额头开始,他要先将额头的头骨剔出来,然后再从下半身开始一片片的削
尽管王灵邈为人硬气,一声不吭,但他始终就是个文弱书生,刚从额头上削下三四片肉,就已经疼的昏了过去,然而壮硕大汉却不如他所愿,照着手指就是一刀,指甲带着血肉就被削了下来,十指连心,那种疼痛无以复加,王灵邈再次清醒了过来,就这样反复进行
王灵邈再硬气也忍不住如此酷刑,从他第一次醒来之后,整个大殿就都只剩下他凄厉的惨叫,若不是这些大臣已经见过唐长安的惨状,有了心理准备,光是这惨叫,就足以让他们当场疯掉
在王灵邈惨叫的伴奏下,白净公公开始宣读起手中的卷轴,上面写的是二皇子登基称帝的文章
“国运昌隆,岳国盛兴,今泰景十四年,泰景帝于后宫驾崩,由二皇子刘昭顺诏即位,顺天顺地顺民,顺万物之所向,顺王朝之期盼,泰景十四年秋,于昌武殿,群臣见证,天下见证,刘昭登基,帝号庆华上皇,即今日起,年号更为庆华元年,另追封泰景帝谥号烈,钦此”白净公公念完手中的卷轴后,将其合上,递给身旁的小太监,随后整了整衣袖,确认一切得当后,朝着殿下捏着嗓子大声喊道“新皇登基,群臣,跪!”说完自己转身朝着龙椅上的二皇子跪拜下去
殿下的群臣此时自然已经被敲打的明明白白了,不管是真的服气还是装作服气,总之动作都是整齐划一的跪了下去,无一人敢不动作,王灵邈被凌迟的柱子,现在还在往下流着鲜血呢
“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在大殿中,竟能听得出一丝悲壮
此时早已躲到角落藏着,身着二品朝服的白须老臣,伸手抚了一把胡须,趁着跪拜的时候,扭头用余光瞥向那殿门外,残阳夕下,犹如被鲜血染红的天空,白须老臣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小声说了一句
‘岳国,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