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本神女大人大量,不跟稚儿计较。意气之争,哪有好吃的、好玩的重要。
市井包罗,趣玩摊食,名目繁多。
女孩满心好奇,都倾注给了整条街的宵夜美味。
莲红色剂子被面杖擀平,包裹住嫩黄馅料,灵活的五指捏合收口,半面改刀。大火烧油,小巧团子接连跌落,油花翻滚,劈啪作响。
片刻,笊篱舀起锅中团子,孩子们喜笑颜开,阵阵欢呼向外扩散。
一朵朵炸好的酥糕分到每一个小娃儿手上,酥皮过油,弗如莲花盛开,重叠怒放的莲瓣萌发舒展,吐露丝蕊,栩栩如生。
不必入口,就知道那鲜活样的粉瓣寸寸细腻棉软,酥松香甜。
平心而论,莲花酥的香甜可口无疑是玖黎喜爱的,但是,她在天域品尝过相似的花糕。
数点阿遥给的铜板,一共二十文,不知是否够付糕点钱?
犹豫着环视其它小摊。
不远处,摊面插满小画的矮桌,惹来女孩的好奇。
竹棍串起来的小画晶莹剔透,与画在纸上的很是不同。
除去寻常走兽诸如兔、犬、猴之类,还有许多不寻常的神兽小画。
玖黎仔细分辨,龙、蛇,凤、鸾大多生得颇像,也有好区分的负碑神龟赑屃、单足神鸟毕方、鱼身鸟翼的文鳐鱼,以及山狸似的解忧兽朏胐,短尾鬣毛,和绯萧长得一模一样。
摊主问道:“娃儿可要买上一幅糖画?”
“糖…画?”女孩打量摊桌,“是甜的么?”
“是啊。”老伯摇晃手中糖锅,回应道:“甜浆画的,当然甜喽!”
玖黎想尝一尝甜画儿,递出铜板,竖起两根手指,“老伯伯,要两个。”
“两幅五文钱。”白须老者笑眯眯地拿走五枚铜钱,“娃儿想要什么样的画?”
“老伯伯会画獬豸吗?”
老者手顿,讶看一眼玖黎,又笑:“古兽‘廌’?有点儿凶哦,娃儿不选个中看些的?”
女孩星眸粲然,不改主意。
“成!一会儿就好喽。”老伯得了准话,继续搅动糖浆,取勺作画。
古有廌兽,称獬豸,首生角,覆青毛,鹿躯熊足,居东北荒。识恶人,辨曲直,触之断罪而主公正,故亦曰‘任法’兽。
微斜的糖勺边沿,蜜汁般的甜浆不住滴落,勾勒着兽首、身、足、尾,一道一道浆丝覆盖连接。
浆尽,画成。
老伯把竹棍粘在画上,轻轻铲起糖画交给玖黎,道:“好喽,娃儿还想要什么?画个别的?”
拿到爹爹模样的小画,玖黎特别高兴,再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摊主老伯,“还想要我的…獬豸幼崽的画儿!”
白须老者大约是甚少听到这样稀奇古怪的要求,叹息道:“廌兽,老头瞧过画像。可这瑞兽之子,着实不曾有见闻呐。”
问题不大。
女孩比比划划。
老者笔笔画画。
双角,身有鳞,长尾…
盏茶画成,老者抚须端详,道:“娃儿确定…?这可…不大像啊。”
“像的!”玖黎十分肯定,女儿怎么会不像爹爹。
老者便也不根究,只将糖画给出,自顾拾掇摊面。
一群奶娃娃蜂拥而至,挤开女孩嚷叫着买糖画。
女孩挪走两步,皱眉观察两幅糖画。
貌似…是有差别的,首、身、尾都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