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正在此时。
神女宝宝临危应变,墙砖一丢,反手捞人揽在怀中,轻飘跌坐,泪落两滴,凄凄惨惨戚戚。
歹徒小弟扭头见人,胆骇魂惊,反手拉人猛拽衣布,刺啦作响,袖分两片,抖抖嗦嗦哆哆。
“干啥!你……”
“壮…壮子哥……”左小弟欲哭无泪。
轮不上多余的嘴来解释,某些颤巍巍的心啊,瞬间哇凉哇凉的。尤其后方板上钉钉的二位柔弱小可怜,硬生生吓掉那块足以定罪的凶器,咕噜着靠近来人,最先伏法。
“不是…我……我没……”莽大哥百口莫辩。
首恶还想垂死挣扎,帮凶们斗志已失,仅剩万念俱灰的听天由命。毕竟么,犯案现场生动鲜明,锤得很死,死得通透,透得没有分毫争辩余地。
“早知今日…”右小弟满面悲凉。
事已至此,三人灰溜溜退后,贴墙,有种惯犯的熟练感。
青袍巡吏迈步前进,被一堆墙砖阻拦。
犯事三人眼疾手快,迅速挪开砖堆,笑容谄媚。并且不出意料地顶着横眉冷对再度灰溜溜后退,贴墙,垂头丧气。
巡吏缓慢而小心地接近二人,但当玖黎表露出抗拒害怕的情绪时,他停下了脚步。
“二位,若身有不适处,在下可以先行护送两位至医馆就诊?”高大的身影屈膝平视,竭尽轻柔。
女孩抬头,泪眼朦胧。视线触及歹人,瑟缩畏怯。
“我没怎么着他…”莽大哥犟道。
二小弟一左一右捂嘴苦劝,“大哥!少说两句少遭罪…”
迟了。
“齐大勇、方二柱、张三!你们仨不知悔改还有理了?”巡吏才不听这几人狡辩,街坊巷里的,谁还不知几人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的确迟了。
可怜的女孩呜咽:“我与兄长无依无靠,辛辛苦苦采摘草药维生,不过换来几钱碎银,不过…只求几餐饱腹……”神女宝宝抱紧恩人,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一时间,闻者伤心,见者…张口结舌……
高大巡吏遏制不住怒火,起身迫近三人。扬手,连刀带鞘,挨个敲打。
从右到左,整整齐齐,一人叠个头包。
“交出来!”
“没抢…!”
咚!咚!咚!
从左到右,齐齐整整,一人叠俩头包。
“等我亲自动手?”
莽汉热泪两泡,终于意识到眼下是夺抢不成反被讹诈。慢吞吞上交钱袋,这钱是自己的,偏偏钱财来源不能摆明,委实憋屈。
巡吏可不惯着,扬手又是三下,再赏每人一个叠头包。
打眼儿看去,仨葫芦顶排排站,蔚为壮观。
神女宝宝埋头,肩膀微抖。
“不知小兄弟损失了多少财物?”巡吏走向二人。
玖黎偷瞄莽汉钱袋,估量比对自家,小声道:“约摸七钱多…”不管这话是否为了试探,反正早已借着空档将怀中钱财转给恩人藏起,就算搜身也没带怕的。
“袋中银钱足数,二位可要清点?”
钱袋递到面前。
恩人未动,玖黎也不动,主打一个沉默是金,自个儿体会。
巡吏轻叹,放下银钱,保证道:“犯案者违逆城规,必会严加惩戒。稍后有任何伤情需案犯赔偿,皆可往柏城府诉状。”正直青年厉目扫过三人,不待其暗暗松气,再道:“至于今日事端,会悉数告知几位叔伯,绝不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