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显然对于黄巾贼这个身份并不看好,而冯庄作为穿越者同样知道农民起义最终只是给他人作嫁衣裳,只有完成封建化转型的军阀才能在末世中争夺天下。只是彼此都不会说出来,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生活在这个偶然性非常大的时代,也许一场瘟疫一次伤寒一次伤口感染就死掉了,什么远大的抱负什么持久的规划都是扯淡。
临淄城的城墙轮廓就在不远处若隐若现,冯庄最重要的第一步将在这座历史无比悠久,底蕴无比丰厚的都市跨出。
临淄是汉朝的“五都”之一,即使在东汉也是全国最大、最富庶的工商业都市之一。只是青州黄巾数年间纵横于此,导致交通不畅,商旅萎靡,但是临淄城的手工业底蕴还是在的。这也是冯庄最看重的地方,这座青州州治,齐国王都,毕竟是历史悠久的冶金中心与手工业中心,一定有着整个山东半岛最丰富的手工匠人资源,制甲匠人、铁匠、弓匠,这些都是战略性资源。就算不能为己所用,也不能留给将来争夺青州的公孙与袁绍。
临淄城分为大城和小城,大城主要是居民区,用于正常的生产生活;小城是政府办公区,主要是州府与郡治官员办公与生活的场所。小城里面,同样也有最关键的武库与粮仓所在地,临淄城的精锐都驻扎在小城里面,小城是临淄城的核心所在。焦和因为笃信巫祝,所以一切巫祝仪式都在小城里面的环台举行,而且焦和也将环台附近作为自己的办公和休息所在,其他州郡办公场所则在小城的东南角。
临淄左边是系水,右边则是淄河,可以作为天然屏障,而小城在左边系水旁边,淄河屏障的主要是大城,黄巾大营距离临淄的心脏地带是一个大城的距离。因此焦和对于淄河对面的数千黄巾军并不太放在心上。
冯庄并没有跟随管亥大部队去青州黄巾位于淄河边的大营,而是带着几个黄巾老兵,跟老祝这个巫祝一起,乔装成寻找生计的流民,绕过了整个临淄城,在系河边的西石桥村等待他的巫祝同党接头。
临淄城里的大巫作为老祝等人的首领,将这些巫祝时不时的派遣到青州下辖的各个郡国,一般以城阳王刘章的淫祀祠堂来敛财,因为刘章的显灵事迹因此城阳王在青州的民间有非常高的鬼魂崇拜影响力,利用城阳王敛财一直是青州的巫祝传统。上次管亥等人遇到的巫祝,就是以城阳王的名义恐吓青州流民,那些没有见识而且深信城阳王的流民果然乖乖掏钱。虽然之前曹操在济南任职大刀阔斧废除淫祀,整治青州官场与民间巫祝对于青州人民的吸血,但是毕竟只在济南国并不遍及青州;况且城阳王淫祀历经300余年,岂是朝夕之间,利用官方的行政权力就可以彻底根除的?
这个大巫显然非常有执行力,每月都要召集散乱青州的下属到小城外的西石桥村开会,统计考察所有下属的KPI,进行有针对性的赏罚,以便更有效率的向青州百姓敛财。在刺史焦和的英明领导下,这个无本买卖几乎可以一直做下去,而他老人家也变本加厉,继续在青州流民中招募有从事巫祝这种坑蒙拐骗生意的潜在员工,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以图在上一层楼。
冯庄与几个黄巾贼就是在听了老祝的从业经历后,才毅然决定改行加入巫祝行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