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那个年轻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头上也带着一顶乌纱小帽，身上穿的是一件绿色道袍，外面套着一件绿色皮质长马甲，衬得他原本就白的肤色更加惨白，细长的瓜子脸上一对细长的眼睛，那眼中放射着一种邪恶的光芒。

白发人朝着屋里的三人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道：“锦衣卫镇狱所千户沈重，见过何大人，姚先生。这位面生的就是陆先生吧？”

姚自哉连头都没回道：“锦衣卫来得够快的啊，我外面的手下都被你们杀了？”

沈重还是面带笑容地道：“不敢，只是暂时限制了他们行动而已，卑职是奉锦衣卫指挥使王大人的命令来请姚先生去喝茶。”

姚自哉哼了一声：“喝茶？王介元的面子好大啊，想请我去喝茶？他还不配！”

姚自哉的话音未落，他的胸口上已经出现了五个红点。哇，这不是电影里经常看到的狙击枪的红点吗？

姚自哉低头看了了看自己胸口的红点，望着陆成阔身后的窗户道：“想不到沈千户还能调动神机营？”

“姚先生误会了，神机营的人是这位东厂的黄大人带来的。”

姚自哉回头瞥了一眼沈重身后的那个年轻人，“黄大人？西厂新近提升了一名理刑百户黄立民，黄十三郎，就是你了？”

那黄十三郎哼了一声。

姚自哉伸开双手摊在沙发背上道：“沈大人，麻烦你回去告诉王介元，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办完了之后他就可以去奉天殿见我了。恕姚某招待不周，就不送你了。”

沈重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黄十三郎恶狠狠地道：“姚自哉你这个燕王叛党，死到临头不束手就擒，还想反抗吗？”

“死到临头吗？我倒没觉得。”姚自哉对着窗户挥了挥手，他身上的红点开始慢慢移动，很快就移动到了黄十三郎和沈重的胸口上。黄十三郎两个，沈重两个，还有一个移动到了何元仁的胸口。

何元仁苦笑道，“姚先生，我也不是外人啊。”

姚自哉这才注意到何元仁胸口的红点，“不好意思，沟通有点差错。”

又挥了一下手，那个红点移动到了黄十三郎的脑门上。

看来我刚才估计得不错，我身上果然有一个。

黄十三郎看到红点移到自己身上并不怎么惊慌，冷笑道：“你敢勾结神机营，造反谋逆证据确凿，本官可以下令当场击杀你。”

沈重摆手阻止他继续发狠话，对着姚自哉又作了一个揖道：“看来姚先生早有准备，不过卑职既然领了王大人的令，就得把事情办好，心中纵是万般不愿也只能得罪姚先生了。”

姚自哉哈哈哈大笑，“还是锦衣卫的千户会讲话，比那些东厂的小番子可强多了。”

他转过头看向黄十三郎，“黄立民，你老爸就是礼部给事中黄万安吧？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借着我朝国力强大，外事繁忙，来觐见的多了，也威风起来了，自己的儿子送给西厂厂公当孙子，混了个正六品，真是会办事。”

黄十三郎也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红点，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咬着牙恶狠狠的道：“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就应该乖乖跟我回去。”

“我还知道一件事，去年通州那个一家三口毒杀案就是你爸爸派人干的吧。你在街上跟人家蹭了车，芝麻大点的小事就灭了人家满门。这手段，真是！”

黄十三郎听到这里脑门上已经现出汗珠来。

姚自哉左手横着一划道：“按大明律应该腰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