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野林,阴雨漂泊。
白阳手持油伞背着书箱快步走进一座破庙中。
“真幸运,未曾想到这种地方竟有庙宇。”白杨进入庙宇收起伞说道。
进那庙宇之中,却见那阴气森森缠鬼绕,残垣断壁四出破。庙央神佛断无头,莲花座前无香炉。散落稻草铺满台,楼檐破洞雨水侵。无有香烛伴夜生,恐闻今夜鬼相逐。
见此场景他虽不是什么迂腐书生,不相信有鬼怪之说。但孔老夫子也言,敬鬼神而远之。
他也想掉头就走,但外面此时大雨倾盆泥泞烂,黑云压境遮天沿。想走也走不掉,索性倒也放弃了。
找寻一处阴凉角落,打开书箱,点燃香烛,烤那已经浸湿的进京赶考之书。
又掏出一块食饼,看那汉书霍光传,边吃边诵之,“霍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
只见那庙宇阴角,忽的闪出一老翁,蹲坐在那断头神佛头上。长如毛脸猴腮,身形佝偻,穿一身破衣道袍,腰间挂着一个旧葫芦。
张口就言:“你这斯阴绵沉雨,不好生再此安坐,竟惊扰我清梦……”
白阳不知为何一时竟无有反应,只是愣楞的观着这老翁。
那老翁鼻子耸了耸,像是闻到了什么,忽的双眼发直,直盯那白阳手中的食饼,“你手里…”
“老伯,饼你要吗?”白杨从书箱中又掏出一个伸了过去。
原本想苛责的老翁红了脸,跳了下来,接过食饼,随后单手向前,四指伸直,拇指回拢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你这老伯好生奇怪,穿一身道袍,又念佛语。老伯你这是修佛还是修道啊?”
“怎怪,怎怪。”那老翁咬了一口饼,“你这小孩见识太少,俺既修佛又修道。”
“未曾听闻,道是道,佛是佛,我虽不是什么修行中人,但也知道佛道不是一家身呢。”
“嘿嘿!你这小孩见识太少,俺不与你说也!”老翁挥了挥手,他又吃了两口饼,从腰间掏出葫芦咕噜咕噜灌了两口“哈!”
“小孩你要吗?”白阳拒绝了“不要,不要。我还要上长安赶考呢,晚上还要多读一些书以作准备。”
“你这小孩真没福分,这可是天上独有,人间无有的绝酿。”老翁再次喝了一口,眼神有些许暗淡,“你说你要去长安?”
“怎么了老伯?”白阳问道,“想起什么事情了?”
“没有,没有!俺能有什么伤心事了呢?“老翁吐出一口浊气,“俺只是想起俺的师傅也在长安。”
“老伯的师傅?”白阳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后开口问道“还在世吗?”
“哈哈哈哈!你这小孩,真有意思!”
“谁知道呢?也许他老人家没了,也许他老人家还健在。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老翁摇了摇头,“或许真的死了也说不定呢。”
“不过你若到了长安到可以寻寻他,替俺道个好字。”
“老伯,不如我们一起去长安怎样?”
“不了,不了。”老翁晃晃了葫芦,酒水清澈的响。“俺还有未尽之事,怎得去了长安。”
“那老伯的师傅又是何人?”
“你去长安城内寻一个姓唐的长老,很快就能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