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战场上救下你,你一路跟来安都留在这里,如今待得够久了。
我会让帐房给你足够盘缠,莫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兰心一惊,知道他会动怒,但亲口赶她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甘心。
“将军!昨日未能护好秦姑娘是我之过,可我孤身一人,如何——”
“我再说最后一次,滚。”
绿映说,昨天是兰心牵着秦烟往人群走,才酿成了此事。
女人之间的斗争他不愿参与,可兰心素来对秦烟有敌意,他以为减少她们的相处便可杜绝一些事。
没想到……
他从一开始便错了,早该如此的。
兰心见他绝情离去,当下瘫在原地。
不远处,绿映见他赶走兰心,意料之中的事。
转而拉起红花一道堵了他的路。
宁枭不悦,正要开口却被她抢了先,“将军这两年的照拂,我和妹妹感激不尽!
如今秦姑娘遭此横祸,我二人也有责任。还请将军应允我们离开!”
她拖着受伤的右腿,泪眼朦胧。
一旁的红花痴痴傻傻,目光没有焦距,愣神看着前方。
那年他镇压乱党,经过被屠的村庄,发现了躲在地窖下的两人。
红花出生染疾,生下来便痴呆,绿映虽然正常,不过却生得瘦弱。
她们的家人被匪寇屠杀殆尽,当时可怜她带着痴傻的妹妹四处逃难,于心不忍带她们回来安顿。
绿映生来会看人眼色、做事体贴,比兰心好上太多。
他看了眼呆呆的红花,目光停留在绿映受伤的腿部。
无奈道,“罢了,你们且留下,莫去扰她便是。”
绿映感激不已,拉着红花拜谢。
他心中烦躁,未加理会,也自然没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
昔日秦烟没来,兰心那个冲动的蠢货便是衬托她的。
如今秦烟怀了身子,眼见宁枭一心放她身上,便再也坐不住。
她早就想过要动手,天可怜见,居然赐给她一个有力的靠山。
刚好两人意见不谋而合,她便趁着这场大戏动手。
眼下秦烟失去孩子,兰心也被踢出局。
不过还不够,她得想想法子,让两人彻底闹崩。
府上女主人的位置,非她莫属!
这段时日,秦烟过得不好受。
小产后得卧床休养,宁枭让丫鬟看住她少下床。
身体的痛、心中的伤让人寝食难安。
白日太过清醒,她总是会想起失去了什么。
夜深人静之时,她又难以入眠。
宁枭每日忙完早早回来,她不想看到他,他便坐在院子里,总归是陪着她。
曾经一两月快乐的时光,恍然一朝白日梦醒,漫长的煎熬令人憔悴不堪。
长夜,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落寞守在门边,确定她睡着后,他才离开。
她不知要花多久时间可以自愈,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重新接纳自己。
两人隔着一堵墙,彼此备受折磨。
绿映几乎每日都会来看她,也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终有一日,他再度踏入那道门,她却提出要离开。
她终是,无法愈合。
宁枭站在床头,眼神悲恸,她却没有回头看他。
“秦烟,我该如何做?”
“……你什么也不用做,时间会冲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