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她方看清他的脸色。
的确不太友善。
宁枭心中窝火。
他在跟金玄耍嘴皮子的时候,这女人无事一身轻,在床上呼呼大睡。
深吸口气,一把掀开衾被钻进去,杀了她个猝不及防。
秦烟拨开他的头,诧异道,“你做甚?”
“睡觉。”
“我不困。”
她自然不困!
宁枭将她拉入怀中,手动替她合上眼。“陪我。”
兰心在院子外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出来。
盼星星盼月亮,等到他回来。竟然一回府就直奔那女人房间!
她气急,连路过的仆人都会骂上几句。
绿映在房中听她声音传了老远,冷笑蠢得可以。
越是这般泼辣、处处粘着将军,越被人看轻。
屋内静悄悄,只余两人呼吸交织。
秦烟睁着大眼,默然看着屋顶纱帐。
他未曾入睡,静静注视长睫扑闪。
淡淡清香萦绕床榻,他始觉这香味令人如此安心。
他累极了。
估摸着他入睡的时间,秦烟慢慢抬起头,生怕吵醒他。
俊朗的面容浮现眼前,他的模样生得硬朗,属于北方男子的英俊硬挺。
眉目深刻,鼻梁挺拔,嘴唇的形状煞是好看。
她看了许久,得出长得还不赖的结论。
绵长的呼吸在耳边拂过,温热气息扑洒在她面上,痒痒的。
决定来北漠的那天,她没想到还可以跟宁枭安稳躺在一张床上。
最开始他可是来回折磨,巴不得将她折腾死。
可眼下,他偏偏处处离不得,事事袒护她。
秦烟嘴上虽毒,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
宁枭,为何待她如此?
她抬手,撩起他鬓间散落的黑发。
愈发看不懂他。
这一觉,宁枭睡得很安稳。
长时间的波折动荡,每日他几乎不曾安睡过两个时辰。
抱着她一觉睡到大天亮。
迷糊中,秦烟察觉床上有人动了,唇边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触碰。
睁开眼,落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中。
没想到弄醒了她,他索性长长一吻,亲得人晕头转向。
待她平复心绪,他已离开上早朝去了。
白日里,兰心来找过她两次,她紧闭门窗,并不愿与她费口舌。
兰心吃了闭门羹,气得不行,跑去绿映那里数落。
黄昏前,下人传话,让秦烟去府门处。
她将信将疑,出去上了马车。
马车在安都城七拐八绕,就在她怀疑是否是兰心使的伎俩时,车夫说到了。
撩开车帘一看,原是安都城外的军营。
此处集结北漠重兵,由宁枭统管。
正疑惑间,见得一熟悉的身影。
秦明得了吩咐前来迎接,秦烟糊里糊涂跟着进去。
军营很大,各处设了帐房,若没专人引路,她定会迷失在此。
“他叫我来此做甚?”不怕她泄露军情?
秦明嘿嘿一笑,将军吩咐了务必保密,当下什么也不说,她更是莫名其妙。
宁枭离开多日,将士们甚为想念。
他治军有方,干正事时严明刚正。私下里却跟将士们如兄弟般相处,深得人心。
此番他铲除北部余孽有功,大伙儿纷纷吆喝给他庆祝。
本来昨晚就准备好了,偏偏宁枭爽约,一直不见踪影。
今日说什么也要好好为他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