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蓦然一痛,菜刀哐当落地。
她的手仍震颤不已。
宁枭眼中射来狠戾的光,一把抓住她的手,“终于承认了?我等得好久。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想让你亲眼看看,明日之战,到底孰胜孰负。”
他把她丢进自己帐里,让昨日的舞女给她洗干净,别脏了他的营帐。
她的话激怒了宁枭。
明日,他一定让她知道,北漠大军是如何击退南胤的!
秦烟的双手仍被束缚着,嘴里也被塞了抹布。
几名女子为她脱去身上的衣裳,污渍血渍交叠,粘在身上,她忍着生疼剥落每一处。
那已经不能称作衣裳,顶多是几块破布。
肌肤上血迹斑斑,满身的青紫看得几人心惊。
不由更加惧怕宁枭,对他的吩咐不敢怠慢,仔细替秦烟清洗。
泡在盛满温水的浴桶里,秦烟长舒了口气。
宁枭上了她的当。
激将法,不论他是否识破,总之是在意的。
先前她本一心求死,但宁枭的到来还是让她犹豫了。
便想到了这个法子,不成功便成仁。
宁枭祖上功绩卓着,他承袭爵位,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证明自己的实力。
南胤,无疑是他打响名声之战最好的选择。
一个月前,他向南胤皇帝下了战书,说要在一月后连攻三城。
宁家的名头,皇帝早有耳闻,年轻时也曾与宁枭的父亲对战,然都是平手。
这小子一上位便想拿他们开刀,甚至大言不惭放下狠话。
他只能派出太子迎敌,正好看看太子的能力在哪。
秦烟,便是云知行的另一步棋。
眼下看来,她没能如他所愿。
宁枭明知她身份,还把她放在营里,显然十分自信北漠的实力。
明日开战在即,她想是否能收集情报送去。
哪怕只是帮上太子一点……
宁枭跟军中副将议论了整整一日,明日便是他对战南胤的首战,务必做好一切布置。
北漠朝廷无数双眼睛盯着,指着他犯错,哪怕一分一毫,也有人借机参他一笔!
那些昏庸老臣不知边防军事,只看重条条框框。
着实无趣得紧。
回到帐中已是半夜,行军床安放在大帐另一边,床上躺着个人,似已歇下。
帐外的士兵说她不曾外出过。
宁枭看了一眼,未加理会。
连绵的军帐似一条卧龙起伏。
最边缘的地方,有一舞女招来两只信鸽,快速将信笺绑在鸽子腿。随即鸽子飞远,一只往北、一只向南,一切似未发生过。
她绕过巡逻士兵,潜回主帐边,两个士兵守在外面。
不远处有火盆被打翻发出异动,其中一个士兵立即赶去查看。
接着,石子砸过剩下一名士兵的头,他立即挥剑向着石子扔来的方向查看。
舞女借机溜入帐中。
最中间的榻上,宁枭正安眠。
她悄悄走到角落的行军床,翻出床下的衣服换了,把身上红裙藏在被子里。
随后把抹布塞嘴里,拿出绳结用嘴给自己绑上,一切和之前一样。
全程注意着上方动静,生怕他醒来。
翌日天未亮,北漠士兵集结。
宁枭醒来时,她已安然端坐床前,和昨日求死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不再看她,让士兵进来为他穿戴盔甲,随后拿上长枪出发。
走之前叮嘱士兵把她一道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