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饭菜都是放在装衣服的木箱子上。

“吃饭。”

沈玉岑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悲喜。

聂小周也不接话，即使难吃，还是硬着头皮吃了，那馍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已经有些发硬了，咬的聂小周两腮生疼。

山菜根也是苦的，聂小周默默地吞咽，简直像是在上刑。

苦涩的味道从舌根蔓延开来，聂小舟苦的周身发抖。

砰！

将手中的筷子摔在桌上。

沈玉岑身上一抖，受惊的抬眼看向聂小周。

聂小周压下心中的怨怼，轻咳一声，然后扔下一句：“你吃吧，我出去转转。”

便转身披上外袍，出去了。

沈玉岑看着那人转身出去，自嘲一笑，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为何生气，不过是这饭菜难以下咽罢了。

她在外面花天酒地，自己的钱都被她拿去赌了，不吃这些又能吃什么呢。

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还是喊住了那人。

“等一下！“

“怎么？“

“你要去哪儿我不管，但是你昨夜才落了水，还是养几天的好，酒还是少喝些吧。“

说这话时，没有一丝感情，听着就像是背课本，聂小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领这份情，那人的表情明明写着的就是：爱去哪去哪，别把自己喝死了。

聂小舟点了点头，回了个知道了就转身离开了。

沈玉岑不甚在意，反正在他看来，她无非就是去酒楼要不就是去赌场，最不济就是赌输了被人打出来而已，总之，今夜，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沈玉岑自顾自的吃完，然后收拾了碗筷，支起一盏小小的油灯，拿出没看完的书，对着昏黄的灯火，认真的研读着。

余光落在那人的发带上。

沈玉岑手一抖，突然想到今天那个柔软的触感。

面颊微热，沈玉岑连忙将那人的发带扔到一边，再也不看。

“我莫不是疯了……“

聂小舟走出屋子，此刻已是入夜，月光正盛。

地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趁着月光，愈发孤寂。

聂小舟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同样的月夜，距离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年。

她在地府中挣扎了七年，直到刚刚那吃进口中的苦味在舌尖蔓延，才有了一丝实感，她是真的回来了。

这里是个穷乡僻壤的贫瘠之地，也不知道距离京都有多远。

聂小舟长叹口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之中，积郁了一团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

伸出手指，释放出一丝煞气，聂小舟能感觉到一缕黑雾从指尖丝丝缕缕的渗出。

这应该就是转生的代价吧。

聂小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它，这个东西关键的时刻定然是能救命的。

吴长生……

你可得好好活着，等我回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