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的那一边,刘启已经愣愣地听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们离开这里吧!”他轻声说道。
听到这提议,傅瓤和季伯恩急切地点了点头,他们的表情犹如饿极了的鸭子般迫切。
至此,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让他们感到如此不适的声音的主人,正是太子刘盈。
此刻,一切终于变得清晰。蒋瓛能够安排私人场所,赵家侯爷季武忠亲自出面接待,这一切背后的唯一可能就是——太子刘盈。
“刚才,我似乎成了季伯恩的忠实粉丝,大力赞扬他,而现在,轮到我了吗?”
刘启心中充满了愤怒,“我从未想过,我那平日里严肃拘谨、举止得体的父亲,私下里竟也常常光顾这种地方。”
“所谓的‘南国有佳人’,‘甚至让这位年轻人也为之惋惜’?如果我的祖母听闻这些言语,她恐怕会直接将他的下巴撕脱!”
这样想着,刘启在座位上不安地动了动,打算悄悄地站起来离开。
然而,还不到几秒钟,守在门外的侍卫便猛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殿下……不……别……别动!”侍卫跪在刘启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因恐惧而眼睛瞪得大大的,“求求你,别动!”
与此同时,季武忠那里传来了喧闹声。蒋瓛从内室步出,立于大厅中央,倾听着动静。得知这一情况后,他的神情似乎露出了一丝惊讶。
随后,一阵猛烈的碰撞声接踵而至。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炸响,“该死,我到你这里来寻欢作乐,你却给我找麻烦。你敢阻拦阁下的去路,你这个老鸨,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便传来几声尖锐的拍打声,如同被拉出了几个大钩子。
紧接着,从汉玉书房里,那个阿姨发出了一连串惊恐的哭声,绝望地恳求着饶命。
“那个声音听起来也很耳熟?”
刘启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连串的思绪,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是定伯拓跋英的声音吗?”
傅瓤和季伯恩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他们的脖子因困惑而显得有些僵硬。
此时,另一个声音接口道,“该死,你真的不知道阁下有多少耳目。如果你不听从我的话,阁下会把你剁成碎片!快去把那个……那个汉天女孩交出来!”
混乱中,其他声音也加入了喧嚣,“有人包下了整个地方?这里不留人,你们都得滚蛋!该死,你们想在风口浪尖上炫耀吗?”
这两个声音对刘启来说非常熟悉,他立刻意识到他们是谁。
“那是性家族的侯爷萧何和凤翔家族的主人开石!”
说话的人无需辨认,他就是老祖宗的儿子,阴丹王爷。那个名叫开石的人也是一位年长而尊贵的贵族,自从跟随老祖宗在沛县起,便一直在老祖宗的身边。与定伯拓跋英一样,他们俩都曾是老祖宗宫中的太监侍卫,被视为老祖宗最信任的心腹。
“难道是……”
刘启的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思绪,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在他还未能完全领悟这背后含义之际,外面便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这里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能引起我们的兴趣,但你们似乎这么认为!”
这个声音对刘启来说颇为熟悉,但傅瓤、季伯恩、贾贵以及其他太监侍卫们,他们的膝盖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听听音乐,你们这些人有学者的风骨吗?”那人续道,“你们只会欺凌弱者,沉溺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这个地方,还不如找一家赌场寻找些真正的乐趣。”
“那么,就去准备些骰子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和你们玩了!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玩瘾犯了,哈哈!”
紧接着,性家族的侯爷萧何补充道:“你说得对,这几个月我也颇感无聊,很想找点乐子!”
“在赌场里,主仆之别将被抛诸脑后,让我们今天好好享受,因为我们都心情不佳!哈哈!”
房间里,刘启因恐惧而动弹不得,犹如木雕泥塑。
就在此刻,隔壁房间里,刘盈和季武忠迅猛地冲了出来。
“我们不能从正面通道走,那样我们会被抓到的!”季武忠压低声音对刘盈提醒,同时拉着他绕行。
刘盈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他竖起耳朵倾听屋外的喧闹声,嘴唇紧闭,陷入了沉思。
“太晚了,我们逃不掉!”季武忠再次提醒,“快这边走!”
“再说,这个地方听起来颇为宁静;有点老贵族府邸的气息!”
在喧嚣声中,刘启惊恐地看着老祖宗,他带着一群骑马的老年学者,双手背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当然,当然,韩天的阿姨确实出身官家!”定伯拓跋英答道。
“你就为此感到骄傲吗?我还记得,我们刚到楚州时,你甚至将开国始祖的妃子和她的儿媳一同处死!”老祖宗严厉地斥责道。
随后,他们皆是大摇大摆地步入了房间。
与此同时,刘启的院门吱呀作响,被推开。
刘盈脸上带着轻蔑的神色,走了进来,对季武忠说道:“差一点,我们就碰上老祖宗了!”
季武忠和蒋瓛紧张地贴在门框上,惊恐地回应:“确实,太惊险了!”
突然,他们感到一阵不安,纷纷转头倾听房间内的动静。
季伯恩尴尬地站起身来,高声呼唤:“殿下!”
季武忠顿时大惊失色,脸色变得青绿。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季伯恩身上,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随后又转向王子刘启,只见刘启的脖子因震惊而变得僵硬。
刘启慌忙起身,颈项伸得长长的,尊敬地称呼:“殿下!”
房间里显得有些拥挤。
刘盈和季武忠站在门口,而刘启及其随从则靠在墙角。
傅瓤等人随着刘盈进入房间后,便纷纷跪地,低头弯腰,仿佛想要将头颅缩进裤裆之中。与刘盈一同进来的人也都低垂着头,仿佛未曾听到刘启的呼唤。
“殿下!”季伯恩慌乱不堪,低声嘟囔着,神情宛如被斥责的仆人。
季武忠原本的冷静瞬间被惊讶所取代,当他听到刘启的话语时,他不禁转向自己的孙子,这种转变充满了疯狂。本能地,他忍不住又望向王子刘启。
“你这个小混蛋!”季武忠咬牙切齿,指关节因压力而发出咔嚓声。
刘启的面色同样难看,震惊之后,他目睹刘盈和季武忠都站了起来。
“殿下!”刘启称呼,他的脖颈微微僵硬,思绪一片混乱。
刘盈瘦弱的肌肉在颤抖,他咬着嘴唇,语气复杂地说:“哎呀,你还真是年轻!”他接着提高了声音:“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启连忙解释道:“殿下,臣下是前往叔叔家中拜访时不慎迷路了。”
“这里的人,他们是听到我们的谈话后逃跑的吗?”凤翔伯开石好奇地询问。
定伯拓跋英迅速从腹部抽出一把短斧,锋利的刀刃在交谈中闪耀着寒光。他面向三方严肃地说:“并非他们自行逃离,而是选择了藏匿!”话音刚落,他便用手发出一个无声的信号,手指指向刘启和其他人的藏身之地。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几名身穿蓝色长袍的壮汉现身,他们宽大的袖口露出箭头,手持小型马背弓,将准星对准了这个方向。
“钟声的追寻者,若是被我们驱离的敌人在被清理的地方被发现,他们必定会出来理论。他们绝不会因为听到我们的声音就屈服并暴露自己的弱点!孩子们,仔细搜查,对于那些怀有不良动机的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难怪诸多世代着名的将军均出身于残疾者之列,因为他们那超凡的洞察力远非普通人所能比拟。
再者,老祖宗身为皇室成员,即便他身着便服秘密执行任务,他的保护措施也应无懈可击,一滴酒也休想泄露出去。
听到壮汉们洪亮的声音,刘启转头望向他的身旁,刘盈无奈地叹了口气。
“殿下,我们应该主动投案自首吗?”刘启突然不合时宜地提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