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的还活着吗？

“好问题！”悟荔拍了拍手，“你的感觉是对的。比起一个活人，你现在更像一个死人。而且事实上，要不是我们刚好路过，你现在已经死了。”

“嘿，要是能直接死就好了。他们那套法阵，可是能把人的生命力压榨到负值的啊。”朱不戒略带嘲讽的说。

“这简直就是在跟阎王爷抢苦力。”孙小空简短的评价道。

他们所说的法阵，是一个囊括了整个海鹰之家，甚至覆盖了一大半港口的复杂大阵。这个阵法不但大，而且功能丰富。

“强身健体，恢复损伤，强壮精神...”

这都是非常非常之好的功能。但在实际使用中，它们就像麻醉药，一点点抚平海鹰之家外派成员对死亡的恐惧。

“按照你们的说法，鹰帮是用这个办法欺骗我们，压榨我们，让我们为他们辛辛苦苦的工作到死？”阿力的声音有一点异样。

红鳞笑着说：“你想这么说也可以。毕竟他们客观上确实达成了这样的事情，而主观上他们也确实想这么做。但我觉得这么说多少有点欺负人家了。更客观的说，鹰帮只是在帮助你们越过生死的边界。”

“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居然连死亡都不怕？”

阿力先是一愣，而后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这全是我，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是我们想这么做的！从加入鹰帮的那一刻起；不过，正是因为我们有着这样的梦想，我们才会加入鹰帮！”

“你们，”阿力癫狂的声音略微收敛，他扭头看向红鳞他们，说：“你们知道希望之海吗？”

红鳞他们对视了一眼，说：“愿闻其详。”

“我，不，”阿力摇了摇头说，“我带你们去看吧。”

阿力所谓的希望之海从外表上看只是一片平静的小港湾。

“这里是背风区，所以一年四季都很平静。而且这里很浅，很小，几乎不会有人来这边开发。所以，这里是我们最理想的埋骨地。”阿力拄着一根木棍，站在岸边，眼光悠远。

这个其貌不扬的小海湾里，从古至今不知道埋了多少苦力和水手的尸体。

“死亡，在这片土地上并不是什么值得诧异的大事。几乎每一天，都有水手或者苦力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当然，基本都是与工作有关。尤其是辛苦劳作到生命枯竭。而当身边的同事甚至朋友死去的时候，我们并不感到悲痛，更不会恐惧，只是会为他惋惜。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的梦想，就死了。”

“所谓的梦想之海，也就是梦想沉睡的地方。那些没能实现的野心，没能实现的梦想，最后都葬入了这里。如果没有你们出手相救，我恐怕也要躺进去了。”

“那你害怕吗？经历过这次之后，你还会继续这么工作吗？”红鳞问。

阿力想了许久，脸色扭曲的嘶吼着：“我的梦想还没有实现！我还没有爬上去，我还没有成为人上人，我还没有把所有的一切踩在脚下！我必须继续努力，十倍的，百倍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未来！”

“哪怕，代价是死亡？”

“至少，这能让我的心安宁下来。”阿力看向众人，眼神狂热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