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满是疑惑的云镂月裁继续给外婆擦拭手臂,惊讶地发现她的手肘静脉处有明显的针孔,四周还有些青紫色。
外婆没有反抗,只是迷惑地打量着云镂月裁。
当两人视线对上时,外婆憨厚地笑道:
“小护士呀,你怎么没有穿白大褂呀?
中午还不休息呀?累不累啊?吃饭了没?
婆婆这里有水果,你看,你看,新鲜的咧。
是……诶……是谁给我的呢?
嘿,一定是我闺女,我闺女呀……她……”
云镂月裁瞧着外婆举在半空中顿住的手,像是一个程序忽然卡死的机器人,不由得鼻子一酸。
她伸手把外婆的手摁下,打起精神笑道:
“婆婆,我知道了!你看,这个时间,你该休息了,对不对?”
“休息?哦……对,该睡午觉了。睡午觉……”
外婆嘀嘀咕咕地闭上了眼睛,歪着脑袋犹如婴儿般睡了过去。
云镂月裁轻轻地给她盖上了毯子,哄小孩似的规律地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确信她睡着了,这才长舒一口气,离开了病房。
气上心头的云镂月裁本想要去找彭医生理论,还没走到医生办公室便冷静下来。
如果彭医生真的拿外婆当小白鼠,怎么可能会告诉她实情?
随便说点她听不懂的医学名词都能把她糊弄过去。
直愣愣地跑去询问,如果彭医生真的没干好事,那无异于打草惊蛇,如果他确实为了外婆好,则会寒了彭医生的心。
思量一番,云镂月裁直接跟学校请了两天假,打算二十四小时陪护外婆。
心绪不宁的云镂月裁来到走廊上,凭栏眺望着植被葱郁的花园。
世界看起来是如此祥和,万事万物似乎都在依照看不见的规则运行。
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总有着未知的波澜与漩涡。
云镂月裁感到迷惘与无力,轻叹一声,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回头便看见谭步渊扶着一名瘦高且病弱的男子走来。
男子脸上戴着黑框墨镜,头发凌乱地支棱着,仿佛他脑中各种奇思妙想的延伸。
谭步渊跟她打了个招呼,指着男生介绍道:
“我的笨蛋脆皮室友——蔡书荃,小荃子!”
“你滚!”蔡书荃冲他比出国际友好手势。
谭步渊满不在乎地哈哈大笑起来,全不似平时的模样。
“你们关系可真好。”云镂月裁意味深长地笑道。
两人立刻反驳,并互相数落起来。
「你这个恶毒的房东!剥削劳苦大众!」
「自己懒惰还怪上别人了!成天黑白颠倒,我没多收你电费已经仁至义尽了!」
「那我做的早饭你别吃啊!」
「我特么好不容易休假一天,还要陪你来医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起来,云镂月裁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挠着脑袋悄悄开溜。
刚走到楼梯口,便与一名女子撞一块儿了。
女子留着干练的短发,瓜子脸大眼睛,明朗的五官看着就清爽。
粉黛不施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感觉活力四溢,连沉闷的医院走廊都显出了生机。
她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穿着圆领T恤,胸前写着《墨河》两个字,一条满是口袋的工装裤和棕色短靴,更有种中性的美感。
她盯着云镂月裁愣了两秒,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