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想错了，张二牛不只是会传援给他们，还会传给更多的人，到时他们怕不会像今日这样高兴了。

走出铁工坊，夜风一吹，顿时全身火辣一片，整个人都麻了，没有专业的防护措施，全靠厚布隔离，热辐射伤害严重，大概会脱层皮。

那些学徒以前适应过，但也没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高温，比他好点，也个个皮肤黑红。

旁边张母还有小妹张小花正在等他出来，张小花头已经一磕一磕的了，都快磕到地下去了。

张母看到他出来，连忙把张小花叫醒，给他端来宵夜，这是给夜上放哨的护教军准备的。

今晚看到张二牛带着铁匠一直在忙着，就给他们也准备了一份。

正好肚子饿了，强忍着疼痛，接过凉好的粥几口吞下，长舒一口气，总算缓过来了。

放下碗，顺手摸摸小妹枯黄的头发，打发母亲带她去睡觉。张二牛又招呼抱着锯条舍不得放的铁匠学徒过来吃宵夜。

十几个人搅动，终惊动了一直关心着教主的几个护教军队长与几个机灵的组长。

既关心这炼钢能不能成功，也关心教主的安危，烧铁水的危险性，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一不小心就尸骨无存。

教主就是大同教存在的关键，没了教主就没了大同教。

先前不敢打扰教主干活，现在终于停了，赶忙过来打探消息。看到教主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落了回去。

“二哥，这钢炼成了？”看着一帮铁匠学徒的喜色，大家就猜测是炼成了。

“成了，成了，钢质上好，堪比百锻钢，喽这就是。”张二牛还没回话，旁边的铁匠学徒李为夏就兴奋的开口献宝。

众人接过锯条，又敲又打，各凭经验检测锯条质量，确认真的是好钢，全都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些天高强度的劳作，因为缺工具可遭了老鼻子罪了。

身体有点油水还顶得住，可这一天天抡斧头，这手臂遭不住了，手上的血泡都破了十几层了，老茧都顶不住了。

现在终于解决了工具问题，搭房速度加快，很快就能住上新房，众人脸上都笑开了花。

远处堡墙上守卫的护教军听到堡内传来的笑声，心中好奇不已，直到送来宵夜的护教军带来好消息，原来是教主炼钢成功了。

喜讯助兴，只觉这稠粥都多了几分滋味，放哨更有精神，眼看着一座木屋拔地而起，在教主的带领下，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

而堡内张二牛打发走众，拈着毛笔，拿着今天记录的各种炼钢数据，看着那粗黑的毛笔字是越看越别扭。

要想加快知识普及，除了从根本上改进教学方式与教学内容，这外部条件的记录工具笔纸也必须改进，毛笔太不方便了，还浪费纸张墨汁。

这时期普通纸张倒不是很贵，但用书写的上等纸张就是妥妥的奢侈品，墨也一样是奢侈品。尤其这些东西是消耗品，一般的小地主都顶不住。

钢笔造不出来，圆珠笔也不行，目前有可能做到就只铅笔了，可铅笔中的石墨也是个难题，大明这边没有纯石墨矿，而石墨提纯原理简单，可实现技术难度超高，需要足够的工业基础支撑，只能再退一步，以炭代墨，做碳笔。

还有纸张，虽然现在的纸张质量是达标了，但产量太低。

当下没有快速分离纤维技术，没有强效漂白剂，全靠时间天然处理，要想造出白纸，原料来源窄，，原材料最少要提前半年以上准备，大大限制纸张产量。

这些他都有办法解决，就是人手不够，人才成长太慢，根本急不来，而想依靠当前的知识份子又担心留下后患。

想到这，张二牛不由得精神狂燥，真想放弃一切，大杀一场，杀tmd一个痛快，好好发泄一场。

最后却只能手舞足蹈对着空气发泄一番情绪，还是忍了下来，我忍，先忍一忍，总有一天叫那帮虫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因为是血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