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牛拿着两种量绳,用哪种都隔应,干脆一把火烧了。
然后选了一粒最饱满的大米做标准,重新制定尺寸。
一粒长为厘,十粒长为分,百粒长为米,相对现代的米短了点,大概八十公分的样子。
顺便把亩也改了,什么尺呀步呀里,又是三进制又是十进制的乱七八糟的,换算太麻烦。
以一千平米作一亩,换算到现代单位刚好640平米,与明亩接近,正合适。
黄家堡水田都处在山顶平坝最平坦的地方,大块整齐,方便分割。
一边分一边教,刚开始很慢,一个上午才分了两个组,洒灰线,立下界桩,就到了午饭时间。
没逃荒前,大家一直是两顿的,没想到当了流民反而混上了三顿,都有点不习惯。
张二牛之所以实行三顿,是想尽快把大家身体养好,以便应对随时而来的危机。
乱世之中,省是没用的,只有最大化的利用起来才是正道。
等分田队收工回来,大家早已等得望眼欲穿了,就等他这个教主回来主持分肉,他不发话,没人敢动。
两头猪,连内脏猪血一起过称有三百二十几斤。加点香料几口大锅煮了,那香味早已飘得老远。
那杀伤力对这些一辈子都没见过几回肉味的流民来说,简直是持续暴击,那威力胜过任何武器与道义,但凡给口肉吃,死而无憾了。
分肉前照例由他这个教主上台宣布规矩,这回不用敲锣,大家自觉安静下来,只是那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汇成一片,清晰可闻。
这操蛋的旧社会是真造孽,明明产出不低,却硬生生把人压迫得不成人样。
同样咽了咽口水,张二牛大声讲话:“我刚才检查了一下猪肉,完整无缺,今天杀猪煮肉的人,面对诱惑能守住本分,值得表扬。等下分肉时每人奖励一份下水。
接下来是分肉的规则,按份量算,每人能分到一两,喂奶的妇女同志加一份下水。
护教军每人二两,当兵的好处给在生前!死后烧香只能给活人看!
大同教但凡拼命的活,好处一律给在前头!
但谁要是偷奸要滑,不服从命令,临阵脱逃,那就只有一个死字,任何功劳情份都不能免死,我张二牛追到天也也要弄死他!
当了兵就得拼命,死了就什么都是一场空,好处必须给在生前,有不服的站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就算有不服的也不敢站出来,就算再看不起当兵的,生死好歹差别还是分得清的。
更多人却是耳目一亮,这张教主,这大同教办事够敞亮。
对大同教多了几分认同,几分希望,希望这大同教坐天下,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宣布完规则,张二牛开始亲自分肉,按组轮流一个个亲自上来取肉,杜绝中间商赚差价。
就一两肉,都是当场让吃到肚子里。免得拿回去发生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要是放手不管,保证有很多老弱妇孺吃不倒嘴里。
后世经历过饱和信息洗礼的他,太明白人性有多脆弱,最好的办法是不去考验它。
最后,张二牛给自己也分了二两肉,算作大头兵。自己咬了一大口,还留了一小口喂给了妹妹张小花,把她高兴得一蹦三跳。
人群中,一些目光长远一点的人,看着张二牛这番作派,开始真正认同他这个教主,就这能力,这气势,这自律,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大人物都强,跟着他干,不会有错,人心就在这点滴中慢慢汇聚起来。
分完肉,剩下一大堆光秃秃的骨头与少量猪血,一些人正眼巴巴的盯着他如何处理。
无视这些目光,张二牛吩咐把这些骨头猪血一起碾碎晚上煮到粥里面,这才把那些目光打回去。
他要是敢把这些骨头随便扔出去,保不齐就会发生一根骨头引发的血案。
目前饥饿的恐惧还没有完全退去,很容易失去理智的。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丰衣足食才能讲究些道德礼仪,跟一群流民讲道德廉耻那是脑残才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