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的，曾平的嚎哭变成了怒吼，他捶击着地面，一拳又一拳，直到自己的手血肉模糊，刺痛感终于让他找回一丝理智，麻木地站起身，曾平并没有用灵气处理自己的手，就这么一路滴着鲜血，一具又一具的在尸山血海中继续翻找。

这一具，下一具，每一具，随着整个主殿的尸体被曾平逐一整理，他的眼神焕发出一丝色彩，这里，没有红烛师姐。

将主殿内所有灵剑宗上下的遗体全部摆放整齐后，曾平双手抱拳，深深施了一礼，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残存的理智让他清楚现在还不是疯狂的时候，“臧伟师兄、李文渊师兄、杨翠竹师姐、赵青山师兄、陈星河师兄、林婉儿师姐…还有其他各位长老，各位灵剑宗师兄师姐，请在此稍候。”

既然主殿没有，那就是后山了吧…

曾平心中愈发忐忑，快步向后山奔去，远远地便看见在灵剑上人房门口有两个人影倒在地上，急切地赶到身旁发现这两人竟是当初张清泉那个便宜师傅疯癫长老和灵剑宗宗主灵剑上人，以及，在他们尸体旁的…

曾平双目一凝，一旁地上赫然立着三寸长短的凌霜剑碎片，他不会认错，与李红烛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对于她的心头之物自然也是颇为了解，这森森的寒意，以及剑上的气息，是红烛师姐的凌霜剑错不了，可如今剑碎，那人…

简单安置了灵剑上人和疯癫老者的遗体，曾平压下心头的不安继续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终，失魂落魄的他遍寻灵剑宗每个角落，却依然没有找到李红烛，但这反而让他既心存侥幸，若是机缘巧合下红烛师姐真的逃出生天也未尝不可能，思来想去，曾平决定先为各位宗门亲友安葬，返回主殿，看见满目疮痍，曾平再次沉默下来，刚刚缓和了一点的心情再次沉入谷底。

没有动用灵气，曾平想要给他们最后一丝尊重，强打精神，将每一具遗体搬到后山，分别找个妥当的地方，挖坑入土，即使现在的他已是筑基修真者，仍然架不住如此消耗体力，行至后程，曾平的动作已经越来越缓慢，但每一步如此坚定，带着整个灵剑宗的愤怒和不甘。

足足用了四个时辰，曾平终于将主殿的所有遗体全部安置，每个坟头前都立起一方小小的石碑，石碑上除了他们的名字以外，都在碑上加刻了三个字“灵剑宗”。

再次回到灵剑上人房间前，曾平看着最后两具遗体沉默半晌，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风仿佛也静止了，天地间突然仿佛只剩他孤身一人，万籁俱寂，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他、没有我，不觉间曾平有些恍惚了。

身后传来一句如泣如诉的低语，“咳…下雪了啊，真好啊，真好…”曾平闻言伸出手，果然接住一片雪花，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冬了啊，曾平低头看着掌心融化的一抹水渍，下意识地答道：“是啊，下雪了…”

猛然惊醒，曾平瞬间毛骨悚然，瞬间提起灵气脚底一搓，跳开数丈远，“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