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以后都让我自己处理吧。你太温暖了,让我会不自觉的慵懒。别对我太好。”
安静强忍着鼻酸,倔强的都不允许自己眼眶湿润。
吴骏珂揉搓着自己的脸“我的事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怕吓到你。”
今天的他们,无休止的替换着,成为沉默方。
“她叫严子惠,我们十岁就认识了,我们两家是世交。典型的青梅竹马。”
吴骏珂好像从自己的记忆库里,取出一幅幅的属于他和严子惠的画让安静看。
“原本她出事的那一年的隔年,我们就要结婚了。但那一年我非常忙,世界各国到处飞。有时候我们两个为了见一面,就约在机场。虽然她有点小小的抱怨,但还是期待和我每次见面,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
吴骏珂沉淀了一下“可是后来,有段时间她变得很奇怪,喜怒无常。好一些的时候,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她,一开始她推脱说没事,说可能一个人准备结婚的事情压力太大了,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吴骏珂深呼气。“再后来我每次问她,她就情绪崩溃,和我吵架,最后一次见她,我们也是大吵。她甩门走了。第三天她就出事了。”
安静语塞。此时的吴骏珂无力的一碰就会碎。安静自责,是她打翻了吴骏珂深埋在心里的琉璃瓶,痛苦的记忆随着倾倒的瓶身,肆意流淌。
吴骏珂两手撑着自己的头“子惠的尸体没有找到,警方放弃了收搜,给我们的结论是失足落水或者自杀,排除他杀的可能性。我们自己请了人继续收搜打捞但还是没有结果。我无法接受她走了。”
“联系到子惠走之前,她的状态和一些别的事情,后来我冷静下来才发现事有蹊跷。我们的感情那么好,第二年我们就准备结婚了,她怎么可能会自杀。”吴骏珂的眼神散发出独特的光芒。
吴骏珂指了指偏厅的“我从小学钢琴,子惠学大提琴,她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琴。”
吴骏珂眼眶湿润了。
安静和吴骏珂很久很久没有再说话。
吴骏珂的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用手揉了揉脸。“子惠出事的地方,就是我和你认识的海滩。”
虽然吴骏珂之前只是说去那个海边追忆女友,并没有具体说那是严子惠出事的地点,但安静听着吴骏珂的叙述已经猜到了。
“我见到你的那天,如果子惠还在,那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一袭长裙,长发随风轻拂,斜阳西下映衬在你的身上,和她像极了。”吴骏珂开始把记忆过度到安静的身上。
吴骏珂的这句话让安静不寒而栗,她不好的预感加强。
吴骏珂的语速放的很慢。“我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那个地点,那个日子。”
安静心跳加速。
“所以……”安静不想说出那句话。
“可能一开始是,我在你的身上找到子惠的影子。”吴骏珂勉强说出口。
安静终于没有忍住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夺眶而出。
安静的眼泪落到吴骏珂心里头。
“这只是一个开始,渐渐的我发现你就是你,不是子惠,你们是完全不同的。”吴骏珂怕安静误会,连忙解释。
但这个解释,毫无用处。这个印记已经烙下。
“自从出事后,我都记不清楚,笑,是什么样的表情了。而你的出现像一道阳光一样,一点点的撒进我的阴霾里。”
吴骏珂好像还要酝酿说些什么。
“对于她的走,你是不是一直很自责?”
“是的,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和她吵架,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这些年对我的好,有没有她的因素?”安静起伏不定。
吴骏珂呆滞住了。
“我要听实话。”安静再补充了一句。
吴骏珂提了口气。“有。”
安静用力的一下一下的点着头“好,谢谢你。”
安静的镇定,让吴骏珂心慌。
“我和你之间,隔着的不是时间,是黑洞。”安静流着眼泪,但还是克制着,不让自己看上去太窘迫。
“不是这样的。”吴骏珂感觉安静就要从他的手中滑走。
“别再对我好了,这样的好,让我觉得自己卑微,好像贪了别人的便宜一样。”安静站了起来。
“我说了,不是这样的。”吴骏珂一改平时斯文的样子拉住安静的胳膊。
安静用另一只手抹开吴骏珂的手“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多年没有交过男朋友吗?”
吴骏珂双眼通红。
“不单单是因为我没有放下王锚,还因为你在我身边,你说我是太阳。但你更像我的暖炉,我觉得没有人能像你一样,驱走我身上的寒意。”
安静浑身笼罩着绝望。“我不需要梅花扑鼻的香味,因为我惧怕寒冷彻骨的刺痛。”
“我真心谢谢你,这些年的用你的温暖包裹着我……”安静哽咽“这几年我只是偷借了原本应该属于别人的旭日暖阳。”
“没有,我说了,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不是她的替代品。”
安静的话如冰锥一样,刺进吴骏珂的身体里,又冷又疼。
安静看着偏厅。“是啊,我当然不是她的替代品,你们在一起是两小无猜。闲情逸致的时候,弹上一段,奏上一曲,这就是琴瑟和鸣吧。而我呢?只是逗逗你笑而已。如果她是个乐手,我充其量只是个段子手,低配版中的打折商品,不能相提并论。”
吴骏珂对于安静唇枪舌剑,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紧急之下口不择言了起来。“那王锚呢?他主动提复合,你还不是动心了?”
话一出口,吴骏珂便知道他要万劫不复了。
安静叹气。“是啊,所以我们各自安好吧。”
安静转身要走。
吴骏珂再次拉着她。
安静狠狠甩开他的手,像是逃难一样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