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犹豫,直接下马,绕到马车前,掀起车帘。
“咳咳,动作挺快,步法,咳咳,有长进哈。”
易庭风匆忙钻进车厢,抱起咳血不止的段千馥,不知所措。
“喂,女男授受不亲,当心你妻主知道,吃醋哦,咳咳。”
“怎么会这样?你帮人解毒就要咳血吗?那你刚刚不该让公主喝酒……”
“不喝?咳咳,不喝,岂不是还要为你们挡弩箭?那不比解毒费劲?挡完一波,咳咳,说不定我就要被送走……”
“真的没事?”
“没,没……”
段千馥说着说着,眼皮开始发沉。
这内力,用一次,内伤又会加重一些。
她刚刚已经权衡过,比起挡弩箭,解毒才是损耗最小的,所以选择让徒弟喝酒。
没想到比她想的还要疼。
“别,别让和玉知道。我自己,休息一会,就能,就能……”
“阿馥!”
“怎么了?”纪青箬听到动静,骑行到轿厢侧面。
“纪大人,阿馥为了给公主解毒,受了伤,劳你先行返京,请太医来看看。”
纪青箬面色凝重。
这人似是能解百毒,他还想求她帮忙看看,太子殿下的腿呢。
“东宫有位白神医,在为殿下治腿。我这就返京,去请神医出面,为段姑娘诊治。”
禁廷,春和殿,太子妃周芝瑶端着托盘,正去往太子寝殿。
“娘娘,纪大人回京了。”她的心腹宫女在她耳边私语。
“端宁公主如何?”
“公主似是不妥,要请白神医出面。”
玄春是带着神机营跟鸠酒去的,无论公主是挨了箭,还是喝了酒,都没有活命的可能。
纪青箬来请白神医,大概只是为了尽尽人事。
她端着托盘,走进太子寝殿,福身请安。
内室里,传出太子宠妾郑侧妃的娇笑声。
“娘娘怎么干起了宫女的差使,没得跌了身份。”
“妾亲自来,是有事请示。”
木轮滚动的声音响起,周芝瑶一直保持着请安的动作,只能看到太子的脚,出现在她眼下。
“何事?”
“纪大人要请白神医。”
“是为了端宁?”
“……是。”
“不放,端宁之事,请白神医去也解决不了。”
又有内侍入殿禀报。
“殿下,白神医已经走了。”
“他自己走了?”
太子的声音听上去温文尔雅,内里却透着一股冷意。
内侍抖了抖。
“是。”
殿内,太子的贴身宫人,都盯着太子瞧。
他一发怒,他们就把人架出去处理掉。
“把他打发去浣衣局。”
太子指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内侍。
内侍心里长松一口气。
他运气还行。
到太子跟前报过坏消息,能保住命,就谢天谢地吧。
纪青箬也没想到,白神医一听段千馥的名字,就不管不顾往外跑,比他还着急。
他们到京郊陆家别庄,正好与段千馥一行碰上。
“段姑娘可还好?”纪青箬隔门问道。
“劳纪大人为我奔波。”段千馥在屋内温声道,“在下已无大碍……纪大人舟车劳顿,可要进屋喝杯茶水?我恰好会点茶艺……”
“先不忙招待本官,本官前番入京,给段姑娘请来了为太子看诊的白神医,不知段姑娘是否方便,让我们进屋?”
“白,白神医?”
段千馥有种不好的预感。
药王谷小公子,就姓白。
“敢问,这神医,全名是……”
她听到一个清冷的嗓音。
“白念笙。”
“啊哈哈,真巧,白神医,与在下一位故人同名,哈哈……”
“不巧。”白念笙掀开帷帽,“段楼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