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两天前。
师徒二人安静随两个汉子出了城。
一离开城门范围,她们就被捆了起来。
段千馥没反抗。
这绳子松松垮垮,还不如她那群狐朋狗友,跟夫侍们戏耍时绑得结实。
她不反抗,朱和玉也跟着不挣扎。
“这成色,得卖哪儿才不亏啊?”书生打量着段千馥,目露精光。
“卖笙箫阁去,说不定,咱们手里,能出去个花魁。”老翁扯着绳子,把两人往道旁隐蔽处,停着的一辆大马车上拉。
段千馥看着马车里被捆成一串的少女,眉毛一挑。
“你们真是拐子?”
她在山北,也营救过被拐女童,还有年少好颜色的小郎君。
营救这般年纪的少女,还是第一回。
“这才反应过来?”汉子狞笑,“小姑娘,你乖乖的。落我们手里,你就算跑回家,也没了活路。你这样的,妓馆定不会亏了你吃穿,保你过得比在家还富贵。”
段千馥轻轻甩开腕上麻绳,顺手给徒弟也解了绑。
两个汉子面色一变。
此女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是个硬茬子?
“我段千馥生平最厌恶的,除了北蛮,就是拐子。”
她懒懒靠着车辕。
“就你们这细胳膊细腿的,跟你们打斗,算我欺负人。这马车我接手了,你们赶紧滚,本姑娘不杀男人。”
她对面的两个汉子对视一眼,同时抽出一把短匕,欺身上前。
开玩笑,这两个是白拐来的,后面那一车货,是他们花银子买的!
放跑两个拐的就罢了,难道还要他们倒贴,把买来的也放了?
段千馥看他们亮凶器,也不急,拉过朱和玉。
“她跟你们打,倒不算欺负人了。和玉,弟子服其劳,打架去。”
朱和玉头冒冷汗。
她只会最基本的步法啊。
“师尊,怎么,怎么打?”她脚下不停,闪躲着二人攻势。
敢出来干这行当,至少也得是练家子,否则看不住一车的小姑娘。两个汉字配合得有些套路,逼得朱和玉连连后退。
“会躲,就能打。”段千馥把快要挨刀子的徒弟提到车顶上,又重新扔她下去。
“你师尊我,也只会躲,但在落影楼,就是没人打得过我。山北嘛……能打到我的,也没有。”
“我没兵器啊!”朱和玉躲闪着大喊。
“不是有两把短匕吗?”
“那都在别人手里!”
她又躲了几回,灵机一动,抬手抽下头上白玉簪。
然后摸了个空。
“簪子不错,孝敬师尊了。”
坏心眼的师尊,把玩着刚刚从徒弟头上顺走的簪子。
朱和玉只能接着挨打。
不过,按照段千馥指点的步法来走,躲着躲着,她倒躲出感觉来了,脚下越来越轻巧,躲得越来越快。
到后面,两个汉子先打累了。
“哈,哈,哈,这娘们儿是属泥鳅的?”
“先打上头的!”
他们放弃去攻朱和玉,分两头爬上车顶,围堵坐在车顶上看风景的段千馥。
段千馥也任由他们慢吞吞地爬上来。
“不许动我师尊!”朱和玉赶在他们之前跳上车篷,气喘吁吁地拦在她面前。
段千馥一动不动,两个汉子交换眼色,同时铆足了劲,冲向她的前胸后背。
朱和玉只来得及挡住她的后背要害,在二人刀尖即将触到师徒二人衣料之时,段千馥反手抱住徒弟,闪电般凌空而起。
两个汉子还以为自己刺中了车顶上的两人,面露得意之色。
然后同时低头。
他们手持两把匕首,刚好捅进对方胸口。
原来,方才他们最后看到的,只是段千馥的残影。
“你——”
“你——”
两人暴突着双目对视,只来得及说一个字,便轰然倒下。
段千馥翩然下落,重新站到车篷上,将白玉簪插回徒弟发间。
“都说了,本姑娘不杀男人。不过,你们自相残杀,就与我无关咯。”
朱和玉香汗淋漓,却毫无疲惫之感,只觉得畅快。
她轻盈地跳下车篷,为底下的少女解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