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绍道:“大哥说的对,不过杀了他,倒不如先留着他。我们能不能这么理解,现在穰公在晴国,我晴国再度起兵伐汤灭周,就再也没有人能守住城池了。穰公不守城,还有谁能挡我晴国大军?所以说,穰公此次来我晴国,是不是要传递这样一个信号,我晴国起兵再无任何顾虑了。”
大夫范统道:“穰公是万万杀不得的。我晴国不能背负害贤之名,穰公不只是守城名将,更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在商界极具威望。若杀之,恐举世震惊,而且将会动摇我晴国商业经济,商业经济是国家税赋的重要来源,一旦动摇,那时晴国的商界巨子为避免遭到穰公的下场会想尽千方百计离晴,到时后果不堪设想。若堂堂晴国连一人都容不得,何谈一统天下?还望国公三思。”
参军杨易道:“穰公入晴,非比寻常。其深意应该不仅仅是开饭馆,应是别有所图。所图者何?财乎?才乎?捉摸不定。”
赢宝道:“奉国公命,已密令三千锐士于饭馆周边埋伏,别说一个穰公,就是十个穰公也飞不出凤城。只待国公一声令下,将穰公逮了。”
甘哲没有说话。
晴国公道:“丞相可有高见?”
甘哲施了一礼,道:“以臣之见,当循‘四不’原则。”
晴国公道:“何谓‘四不’?”
甘哲道:“不理,不睬,不管,不问。穰公来去自由,晴国就当穰公若一般商人即可。晴国待穰公,应与其它商贾同。晴国应展现足够的大度与开明,对待一个穰公的态度,可以看到一个国家是否足够包容。若待穰公过于严苛,则向世人宣告晴国拒大才于国门之外。晴国所处,当吸引更多的似穰公般的大才入晴,世人眼中的晴国,不应是小肚鸡肠,应该是如大海般的胸襟广纳百川。如今穰公入晴,天下观望,杀穰公、禁穰公、困穰公、囚穰公、逐穰公,皆不可取。对待穰公的肚量,就是晴国的肚量。穰公一事,既是晴国对待大才的态度,也是晴国对待商贾的态度。且此前我晴国对外一直宣称穰公在我晴国,穰公守凤城居功至伟,无论守我晴国的穰公是真是假,但此时饭馆的穰公之才绝不逊于守我晴国的穰公之下。坚持‘四不’原则,对晴国有利无弊。”
赢凡又道:“穰公在晴,此天赐良机,若放穰公归去,此后晴国统一大业,穰公仍是晴国劲敌,放虎归山不如困虎于笼,国公可要三思啊。”
晴国公闻罢,稍思片刻,道:“传令,即刻撤去三千锐士,穰公来去自如,奉丞相四不原则。”
赢宝道:“是!”
朝会罢,各文武退去。
侍卫报,说穰公求见。
晴国公喜出望外,急忙出而迎之,但见门外的并不是开饭馆的穰公,而是晴国自己的穰公。
但见“穰公”戴着面纱,晴国公将“穰公”请进殿,屏退左右。
“穰公”除去面纱,晴国公看清了这位面容极度清瘦的老人,老人饱经沦桑,跪地参拜道:“臣,由禁,见过国公。”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个熟悉的人。
晴国公上前将由禁扶起,道:“先公遗言,曾言无论先生何人何许身份,晴国均善待之。先生于晴国守城,几十年未出差错,居功至伟,当与穰公齐名。今日得见先生之容,乃平生之幸,先生请坐。”
晴国公扶由禁坐下,由禁老泪纵横。
由禁道:“谢国公。穰公乃吾之老师,今老师至晴国,臣须拜会,故先请得国公之见。此前国公伐汤,被老师阻于封城,故恳请国公,切勿因此事为难老师,否则将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后果。”
晴国公道:“先生放心,穰公在晴,绝对自由。先生乃晴国三代老臣,守成谋国,今现真身,必有教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