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若珍宝的收起来，奶奶也笑着嘱咐：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早些休息吧。”

奶奶的手上有很多褶皱，也算不得柔软，但抚摸脸颊的时候却总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将书房里的唯一一把竹椅搬到了林汐语的房间。

“今天奶奶守着你睡。”

奶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汐语床边守着她睡觉了。

想想上一次好像还是在三年前呢。

黑夜里关上灯，月光透过窗户来到竹椅背面，有奶奶在旁边，那些潜藏在黑暗里的怪物就再也不敢出来了。

不过奶奶近几年里身体越来越差，守着自己睡觉还是太累了。

“奶奶不用了，您也快回去休息吧。”

“没事，奶奶想看着你睡。”

林姨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看向林汐语的目光里只剩下了温柔。

自从知道自己得病之后，林姨已经很少这样了。

想来她今天真的很开心呢。

逐渐的林汐语睡着了，林姨释然般笑着，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等到收回手，因笑容而眯起来的眼睛睁开，里面却仿佛有着一种异样的说不清的负面情绪。

好像是担心，又有一点害怕。

她大概率是要离开了，永远的离开，这也是她迫切寻找女儿的原因。

按理说找到女儿她本该是放松的，愉悦的，但每当看见汐语她又止不住的恐惧。

她不害怕死亡，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离世后她的小汐语会过得不好。

清梦是她前半生的愧疚，而汐语的出现则是为了弥补那份愧疚。

在一开始林姨带汐语回家就是有目的的。

只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林姨却是实实在在的喜欢上了这个坚韧勇敢的小姑娘。

她是个很善良的小女孩，她应该有一对很爱她的父母，相对温馨的家庭，平淡又不乏幸福的生活。

她配得上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但她的经历又是那样的糟糕，被亲生父母抛弃，来到福利院，收养她的人也只是为了去缅怀别人，甚至现在还要离她而去……

小清梦的生活是悲剧，林姨的生活是悲剧，可她的生活又怎么不是一场悲剧？

……

“囡囡啊，奶奶放心不下你……”

轻声说着，林姨的眼泪在月色下如同一颗颗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水晶，每一滴都透着凄婉。

或许是真的累了，林姨还未将眼角泪痕擦干，已是陷入了昏睡。

缓慢闭上眼睛。

此一刻，客厅安静坐着的小清梦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朝着林姨方向走去，穿过屋墙，静静的站在林姨身后，蹲下默默守着她的妈妈和小妹妹。

直到夜深了，这个喧嚣吵杂的城市被彻底笼罩在黑暗之中，诡异的安静，就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某一个人，那是无法言说的孤独，也是极尽的悲哀……

……

第二天，天色初青，林姨出门了，在屋外长廊里，牵着林清梦，对着前方一个男人深深鞠躬。

“第一次见面就让我帮忙，不会太仓促了吗？”

男人调侃说。

“确实是有些突然了，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为那个孩子找别的家人了。”

“拜托您了。”

男人随意道：

“你或许可以请求我给你一副健康的身体呢？”

林姨苦笑：

“我现在用不上那个了，”直起身，笑着问：“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