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相比于脸，再见时的感觉总能率先认出那个被潜藏在心底，珍视着，爱惜着的人……

只是自己眼下这副样子，又怎么能够让蔺凡汐看见？

想着，江沫缓慢的转身，朝着深处的黑暗走去。

看着江沫背影，蔺凡汐无比确定，眼前那个没了样子的家伙就是江沫。

她没有多想，跑上前去试图拉住他。

只是伸手一探，却什么也没抓住。

这时她才想起来，江沫已经死了，而普通人是抓不住鬼魂的。

她声音瞬间哽咽起来，好像十分委屈。

“你这家伙，是怎么舍得去死的？”

“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和我说，”盈满眼眶的泪水滑落，“非要憋在心里，为什么呀……”

“……”

江沫身体颤抖了下，过了会儿，声音前所未有的阴冷，甚至都不像他了。

“没人告诉过你…

路上遇到陌生人不要随便搭话吗？

会死的。”

说完，江沫周身泛起一道实质化的黑色浪潮，卷起地上落叶，树枝柳条向四方散去。

只是距离他最近的蔺凡汐却只是往后退了半步。

察觉到江沫好像并不想见自己。

蔺凡汐忍住抽泣，声音有些轻。

“你就这么讨厌我？”

江沫没有回答，固执的装作不认识。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终是忍不住，一字一顿问：“…不算数的吗？”

江沫浑身上下都在用力，最后语气生硬的回道：“你认错人了！”

听见这句话，原本还在失落的蔺凡汐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禁笑出了声，哭声伴随着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空灵清脆。

“你骗人的语气怎么还是这么硬邦邦的。”

话落，江沫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他又恢复过来，死板的想要离开。

蔺凡汐始终柔和的脸上在此刻好像多出了一抹不属于她的骄傲，三步并两步走到江沫面前。

江沫慌忙低头，不过想了想，四周这么黑，她也未必就能认出自己的模样。

到了现在，江沫任然固执的觉得只要自己死不承认，蔺凡汐就不会认出他来……

见江沫这样，蔺凡汐颔首抿唇，尽量憋住不笑，不过抬眼看见虚张声势的江沫还是没忍住……

因为现在的鬼魂江沫和生前一模一样，不想承认一些事的时候，纵使这个事情人尽皆知，他依旧会固执的说：

“我不知道。”“我不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而江沫显然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照旧装作不认识。

蔺凡汐见状也不拆穿，止住了笑，向江沫走了两步，来到他面前，仰头认真的看着他那双有些虚无的眼睛。

吐字慢慢，轻声细语。

“不要再做错事了，好嘛？”

“我…”

江沫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不说了。

蔺凡汐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始终是要过去的，不要执拗的和自己作对了……”

像是在说江沫，又像在说自己。

伸手凭空捧住江沫脸颊，蔺凡汐认真的看了又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突然释怀了，温柔笑着，声音轻轻的告诉江沫。

“我放下了，你也一样……”

不远处的夏槐搀扶起重伤的刘庄，以两人的视角看去，江沫的黑影好像变得有些空洞！

“走吧，”回过神的刘庄有气无力道：“他已经没有威胁了。”

夏槐愣了愣，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伸手戳了下刘庄还在流血的伤口。

“艹！”刘庄当即爆了句国粹，“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