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蛮只觉的一双柔软却有力的小手散发着淡淡的暖意,拉扯着他快速在雪地里穿行,此时姜蛮才有暇打量前面的女子,二十出头的年龄,身材高挑浑圆,容颜不算美艳,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大延山…”姜蛮心中暗忖:“此地水土较之八荒原不知强了多少,所孕育的生灵也更加出色,这女子虽也是传统莽荒面相,却将女子独特的风韵凸显出来,不似我们蓟墨部落的女子,一个个面黑体壮粗声粗气,她背后的少年也是如此,这大延山明显要强八荒原一大截。”
这般想着,姜蛮又细细打量四周,他老早就察觉到,同样是大雪纷飞,这里的雪也与蓟墨部落不同,此地的雪感受不到灾息,问题似出现在风中,从落在此地的那一刻开始,风从未停歇过一刻,他静静感受,隐隐觉得这风似蕴藏着一股奇特的力量很是不凡,类似于…蓟墨巫祠殿顶的那盏古灯之火。
“巫的力量…”
姜蛮心底喃喃:“很强,竟连远离部落的区域都能庇佑,不知是大延山哪一部落的巫祝所为,此人必定强于季云数倍不止!”
秋凤修为不俗,神藏境初期,开了七十八枚血窍,背上背着一个,身后还拉着一个,仿若无物,再加上她急着回去报信,浑身血窍大开,炙热的气息席卷而来,姜蛮讶然抬眸看了眼前方的女子,只见一层层细密的汗珠自那淡麦色修长后脖颈上出现,经气血一蒸又化作热气随风飘散,散发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姜蛮脸色微红,羞涩的垂下头不敢去看,心中好奇不已,这就是女子香吗,好闻是好闻,平日里娘和韵儿身上也有这种淡淡的香味,但他心中并无异样,不像此刻心底如有一只蚂蚁在爬,忍不住抬头去盯着秋凤的后颈,渐渐的一抹邪念悄然滋生,左眼星点微亮,右眼邪气弥漫,姜蛮舔了舔嘴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浮现。
“咬她的脖子,吸光她的血窍!”
姜蛮猛然惊醒,脚步蓦地止住,自我意志瞬间主导全部,左眼星点沉寂,右眼邪气隐退,心底那股邪念与异样烟消云散,身子却因为停顿失去了节奏,被秋凤拉了个趔趄,失去重心向前扑倒,下巴撞到浑圆饱满的臀瓣上,隔着厚厚的袍子,仍能感受到那股子弹力十足的美好。
“你做什么?”秋凤羞恼回头,嗔怪的看着姜蛮。
姜蛮慌忙挣开那只小手,狼狈站直身子满脸歉意,慌乱摆手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那你就是故意的喽?”秋凤见少年无措的模样,心中是又气又笑,板着脸怒目而视。
姜蛮急得满头大汗:“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方才想事情一不小心走神了…”
“想事情?”秋凤皱眉:“想什么事情?”
姜蛮下意识扫了一眼秋凤的后颈,剩下的话万万是不能说出口的,他总不能说,我方才想咬你脖子把你吸干开着…
秋凤若有所感,脸上布满红霞,这次是真气到了,但看眼前少年窘迫的样子,她暗压怒气道:“年纪轻轻别的没学会,在邪灵城倒是没少跟那些邪莽学些肮脏心思。”
狡辩无益,不如道歉息事宁人算了,姜蛮深深垂头,诚恳道:“姐姐息怒,我再也不敢了”。
秋凤满脸错愕,刚到嘴边训斥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半晌,那股气还没顺下来,她恼怒的刮了姜蛮一眼:“当真知道错了?”
“知错了…”
“下次还犯吗?”
“不犯了…”
“软吗?”
“软…啊?你说什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秋凤佯怒,心中却是觉得,方才之事也许是自己会错了意,误解了这个少年,反而体现了他性格的温善,明明被误解却不气恼直接道歉来平息事态,后面自己恶趣味还作弄了一下对方,他的反应也是好笑。
到此刻,秋凤对姜蛮的戒备已散去七七八八,最开始的解释,逻辑清晰有一定的可信度,随后提供了部落将要遇险的消息,最后则是这一路上她暗中的试探,虽然一直没有主动交流,实则暗中以气血窥探少年的气息,在姜蛮身上她并没有感受到血窍的存在。
换而言之,姜蛮没有威胁力,那么其脸上的刺青之纹就可以排除是罪纹了,间接的印证了他是邪灵城奴仆的身份,那刺青必是奴纹无疑。
秋凤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之色,姜蛮细微的捕捉到这一点,他不动声色的露出尴尬的表情,垂头不语,心中如释重负,这一路,他何尝不在努力给对方制造机会呢!
此时此刻,他的体内,手足、双肩、额顶,四肢主关节,一共十九处,隐隐有微弱的脉动被压制着。
吞了马兴良四百多血窍,岂能一无所获!只是先前尚在酝酿,秋凤在山谷苏醒时就已功成,他一直没有机会去体悟体内的变化。
“邪莽,人人得而诛之。无论如何,血窍都不能轻易暴露,还能压制一段时间…”姜蛮任由秋凤拉着继续前行,心中默默思忖着,他可不认为吞了马兴良半条命而生的十九枚血窍,不具备一点邪莽气息。
修莽,好难…
邪莽,更难…
如履薄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