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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他们

他们相遇的很早,起初都没有留意过对方,母亲说是在她11岁时遇到的父亲,当时两人当时的关系也只能算认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后来听父亲说,他那时候对母亲的第一次印象就是可怜,看到一些与母亲舅舅年龄相仿的本地小孩,看到他们追着母亲和舅舅编童谣喊他们“小破孩!捡垃圾!捡个瓶子好卖钱……”这便让父亲想自己童年被欺负的过往,同情心泛滥的跑去帮忙驱赶!他后来打趣说是觉得他们可怜。母亲听了却一脸不屑的对我说“谁要他帮忙啊,他多管闲事,我们那时候根本没有被欺负,零花钱比他们的都多,才懒得搭理他们那些小屁孩呢。”他们总是各执一词!

后面几年,母亲和舅舅赚到的钱比一些大人还多,那几年外婆也舍得给母亲花钱。那个年代,外婆给她买的七八十块的手表。身上穿的几十上百的衣服,已经被大多数人羡慕了。直到母亲十四五岁,青春期的她也有了很多追求者,母亲的皮肤不算白,甚至由于经常在室外干活,被晒的有些黑。父亲说那时候他们经常会喊她’‘黑妹’‘。不过母亲的眼睛特别好看,又大又双的狐狸眼特别灵动。那时候的母亲个性鲜明,叛逆且乐观,对未来也是有着无限的憧憬。青春期的女孩子,桃花总是特别的多,不过她却对此不屑一顾,撕碎了一封封情书,拒绝了一个个小伙子,有的男孩子为了她会经常提着水果去看外婆,被她发现都是直接丢出去那时候的她脾气不好,不喜欢的人纠缠她会直接巴掌伺候,被打的人也不生气。她说那时候的感情很纯粹,在一起玩得好的最多也就是牵牵手,开心的时候就笑,不开心就翻脸。其中有一个叫涛涛的男孩子,母亲印象深刻。他家里条件好,个子高高的,长的也好看,经常给她送花送项链,母亲并不讨厌他,只是那时候太懵懂,只想着和他做朋友,面对他有时候的突然表白母亲如果心情不好会打他耳光让他滚,他不但不生气第二天还是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这些我也只是从长辈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尽管我已经很努力的想将其拼凑起来却还是有些吃力。

多年后听母亲说记得有几次我后来的外公夜里给她盖被子为由以为她睡着了就用手摸了她,感觉她要醒了就盖着被子回去了。她其实根本没有睡着,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吃亏但还是会觉得反感,悄悄跟外婆讲,外婆却把她骂了一顿,说她胡思乱想。虽然没有给她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却也在心理上实打实的留下了阴影。她说她那时候恨我外公恨不得他被车撞死,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外公真的是死于车祸。

那之后外婆还给她相亲,相到了一个有钱人家里,就一个儿子,但是有羊癫疯,就是发病的时候会翻白眼口吐白沫,身边必须有人及时给他吃药才行,母亲没看上,但是又怕外婆骂她,整纠结怎么开口的时候,男孩子的母亲先开口了,说母亲各方面都挺好的,但是眼睛看着太聪明了,她怕结婚后万一男孩发病母亲耍心机不给他吃药就麻烦了,说她们想找一个憨厚老实点的。听完这话,母亲也松了一口气……

那时候,母亲和父亲在同一个地方拾铁,每天中午大家都会回去吃午饭,母亲经常不想回家,就留在那吃泡面,父亲也经常留在那。有个女孩子一直喜欢父亲,有时候问母亲回不回去,母亲说不回去,她就守着也不回去,可能是担心他们两个人相处会产生感情。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对的。母亲那时候觉得父亲特别能干,对我姑姑特别好,所以印象就一直挺好的,虽然相差六岁,那时候父亲二十一岁,但是两个人会经常一起去玩。外婆也经常问她那么多男孩子追你到底喜欢底喜欢一个,让她选一个不能脚踏两只船还想到桥北还想到桥南。母亲每次都说谁也不喜欢,因为她总是反感外婆关注她的这些事。后面外婆发现母亲和父亲走的近了,就让舅舅跟着他们,让他看好母亲别吃亏了,可惜那时候的舅舅毕竟还小,没那么多小心思,一次三个人一起看电影的时候,父亲悄悄拉着母亲跑出去了。两个人玩的很晚,母亲怕外婆揍她不敢回去了,外婆管的严从不让她这么晚回去。于是父亲说“那我们走吧,我带着你远走高飞。”年少无知的母亲以为这是件像电影里一样很酷的事情,便答应了。母亲说那时候他们坐了五天五夜的火车,去了XJ木鲁木齐父亲的表叔那里……

舅舅说那天回去被外婆打的很惨。后来外婆也说,母亲失踪后,她就一直哭,每次喊母亲的名字没人回应时,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以前喝水用压水井压出来的水,每次都是让母亲压水,家里很多事情一喊母亲就来了,那时候喊习惯母亲了,每次条件反射一想到母亲就掉眼泪。

母亲跟父亲到了XJ木鲁木齐之后没多久就怀孕了。母亲说真的没想到,就跟父亲在一起过一次就怀孕了,她说那时候特别害怕,不想要我,跑了三家医院打胎,医院里都是说她太小了,打胎有危险为由不给她打,后来没办法了,她就试着跳坑,试着锤肚子,因为她听说怀孕的人不能跳水坑会流产……但是这些都没有用,她说我那时候就像是长在了她肚子里一样,最后没办法了,只能认命的准备生下我了。父亲知道她怀孕后却很开心,但是从小没有母亲教导的父亲又怎么可能知道女人怀孕生孩子的各种困扰。母亲说她记得怀我的时候特别想吃葡萄就买了几块钱的葡萄,结果被父亲骂了一顿,把她骂哭了。那时候母亲自己捡棉花一天还能赚八十多呢。后来父亲的表婶知道后把父亲又骂了一顿,又买了很多葡萄,说女人怀孕会害口,父亲说他不知道这个。母亲怀我三四个月的时候,XJ发水灾,母亲说她上厕所一出来水已经到她心口了。父亲找过来刚把她送回安全的地方,下水井的井盖被冲开了。父亲表叔的儿子一下子被水吸了过去,刚掉进去半个人被父亲过去硬拉了上来,孩子别人接过去之后,父亲又被卷了进去,靠两只手硬撑着井口边,水特别大,还好快撑不住的时候,旁边几个人合力把他拉了上来。父亲说自己命大,后来的两件事情也确实证实了他的确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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