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晨光熹微中，远方古道的轮廓渐渐清晰。

书生们幽幽醒来。

醒来后，却异常疲惫，勉强走几步，却是脚步虚沉，每过片刻便要歇息喘息良久。

昨天曾三五结伴于古道上畅谈古今的他们，此刻却极为病怏，非但没了昨日的精气神，亦似忘了自己昨日种种。

林山亦如这些书生一般，虽常年挥剑，气血比寻常人充沛，但此刻亦是三步喘息，五步疲惫，几百米的路，硬生生走了许久，实在是虚到极致。

姜荼情况更糟，全身冻得像个冰块，等到晌午时分了依旧在昏迷……

若非在路上遇到那只正在吃草的驴子，恐怕张玄得背着姜荼前行。

张玄看着两人萎靡模样，又看了看后方。

不知道何时，张玄感受到后方，那个乞丐似乎一直在跟着自己，但等到自己转身的时候，那乞丐又隐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明明看不见，听不着，但却仿佛有某种特定的感知一般。

这种状况直到【玄音寺】，听到一阵嘹亮的钟声与袅袅升起的佛音后，乞丐仿佛畏惧着什么东西，这才不再跟随。

张玄看着远方的寺庙。

正午时分，阳光穿透云层，斑驳地洒在玄音寺的琉璃瓦上映出点点金光。

古铜色的寺门大开，上面镶嵌着精美的兽面门环，虽然只立寺三十载，但依旧能感受到岁月的痕迹在门扇上若隐若现。

寺庙门口，沙弥出入棚户之间，为沿途的书生送上一份份清水，一份份斋饭。

站在寺前的张玄，隐约间听到寺内幽幽传来阵阵论道，与诗词歌赋声。

【手托青天，意气风发；

腾足长驱，气吞万里；

头戴皮冠，眼观四方；

心系苍穹，志向高昂】

张玄对诗词歌赋毫无兴趣，不过歇脚时候，难免听了几首诗词。

当听到一首名为【志气】的诗词后，正在喝水的张玄差点就将水喷了出去……

这特么也算诗？

“咳，咳，咳！”

就在张玄表情怪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张玄转过头，看向林山坐在石头上，仿佛吃坏了什么东西一般，弓着腰一边咳嗽一边干呕。

剧烈咳嗽了许久后，林山这才虚弱地躺在了地上，脸色越来越惨白了。

“仙长，我好疲惫，感觉睁开眼就眼冒着星子，好像力气越来越少，喘个气都头晕眼花！”

“但，我偏偏睡不着，就在刚才，我感觉我的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砸到，要裂开了一样……

“……”

林山勉强被搀起，张玄看着林山的眼神时候，顿时愣住……

林山瞳孔散射出茫然，如同迷失方向的幽魂，目光难以聚焦于任何一点上，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眼神已呈空洞状。

张玄下意识抓起林山的手把脉，却不想刚一搭上脉，张玄脸色瞬间大变！

那是！

【死脉】！

已无多少时辰可活，至多到傍晚便要去世的死脉！

张玄表情严肃，匆忙将林山运到僻静处，再细细品脉后，张玄心中更加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