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大伙都表演完,便将目光一齐落在兄弟俩身上。
韩岩看了看刘彻,用眼神示意要不你先来?
刘彻却微微摇头,示意你赶紧的,大人物总是最后才出场,我要当压轴大戏,震惊大汉。
韩岩只好往前一步,对吟词高手举手加额表示尊敬,说:“您唱词功力深厚,气息悠长,吐字清晰,小子不敢相比,前些日子见到一仙风道骨的老夫子在吟唱,便偷偷听了些,今日拿出来献丑,实在不登大雅之堂,我随便唱两句,音调有些怪异,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你唱便是。”
“喏。”韩岩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杆,扫视四方,对所有人示意过后,缓缓开口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断桥是否下过雪,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指尖轻点融解。
断桥是否下过雪”
韩岩唱得很轻,带着童音的嗓门曲调不高,却清澈如水,令现场鸦雀无声。可惜大家不是震撼于歌曲,而是带着疑惑、不屑、翻白眼等情绪,好像在看白痴一般。这让准备装一把好逼的韩岩大出意料,却也瞬间明悟。
现代歌曲哪怕带着古典风韵,可词调和曲子超越时代太多了,所追求的内容也大相径庭,不被远古的大汉人民所接受。在古人看来,韩岩这种曲调便是邪曲,好像蛮夷部落的那种粗鄙的“嘿哈嘿哈”调子,不堪入耳,有伤风化,连靡靡之音都算不上。
古人的乐律讲求有内涵,是灵魂艺术,能陶冶情操,能引起人感情和思维上的共鸣,更能让人的心灵得到净化,触动你的心声,但这东西真的难,懂的人更少。
而现代音乐大多追求身体动感和节奏制动,词曲浅白易懂,少了心理上的共鸣和意境,这在古人看来是不能接受的,音律便是音律,你拿他唱歪调子,便是不尊敬祖宗的智慧。自上古以来,宫廷礼仪中从来都少不了音律,可见其在汉文化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
此刻的韩岩很尴尬,脸皮发红,这回算是栽了,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野人部落里出来的种,拿着石头当宝石,实在献丑。
“诸位长者,小子无知”
“不必多言,你也是听了别人的吟唱才被误导,对音律有了偏见,他日可要改邪归正,认真研习乐律。”
“您心胸宽广,小子受教了。”韩岩心悦诚服,被人家的心胸感动。
琴师淡淡点头,不以为意,将目光看向刘彻,对这位一看便是王侯子嗣的少年郎多少有些期待,若是在此丢脸,他日传出去便会辱没门庭,影响甚大。
刘彻不卑不亢地对众人作揖,走向画师所画的道路峥嵘图,详细揣摩了片刻,指尖轻点画上的山峰陡崖,沿着崖壁自上而下滑落,感慨万分说:“噫吁嚱,危乎高哉!”
又将指尖移向细长的山间道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说到此处,刘彻心中升起豪放洒脱,以强烈感情咏叹出主题,为全诗奠定了雄放的基调,也让诸位老辈人物眼中金光大冒,仔细侧耳倾听,深怕错过哪怕半字。
刘彻手指连动,在画上指点,“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可正到了激动处,当所有人无比期待的时候刘彻突然张了张嘴巴,又挠了挠头,向韩岩投去求救的目光
忘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