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高侯国的城墙并不高,却也是古墙斑驳,被时间摧残出了沧桑,城下偶然可见的青苔,诉说着岁月流逝的痕迹。
弓高侯府使不开,韩岩只好带一帮人出城,在城墙下的阴凉处搭个棚子,让六位壮汉就地取材,伐榆木带回来。
韩岩则向笠木匠讲述自己要造的龙骨水车现代话叫翻车。准备安在漳河岸边,解决弓高侯国百姓的农田灌溉问题。
翻车最早在东汉出现,后汉书记有毕岚作翻车,三国时期的马钧加以完善,东边的汉末政权应该已经出现这东西了。
韩岩没看过史书,看了也记不住,但可以肯定大汉朝没有翻车。
对于这种自动蓄水灌溉的工具,笠木匠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眼里都放着光
在笠木匠制作翻车的同时,会残留下大量的木屑和树皮,韩岩不让扔掉,反而当宝贝似的将它们归置在一块空地上,并让车夫帮他去城里收购麻头、破布、旧渔等东西。
转眼半个月过去。
七月中旬。
山河、信念、大汉都格外昂扬。
生命、青春、万物都相当蓬勃。
大概是安陆县黑家族长坐皇帝车架的嚣张劲头刺激到了汉景帝,所以下了诏书。
“官员是百姓的表率,衣服和车驾应该与职位相称。现在规定,凡车骑与随从人员的衣冠与其身份不相称的,被发现要上报其主管部门,主管爵位的中尉和左右内史要查举不遵守吏体者。”
一道诏书让天下豪强有所收敛,但凡敢僭越制度的全是有爵位在身的大老爷,普通百姓绝对不敢这么玩,也没有那个财力玩皇帝威仪。
韩颓当一直都关注着韩岩,对于这个孽孙的早出晚归,他实在懒得管。
如果韩岩去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韩颓当大概会出面将他保下来,然后带回家打断腿,让这孽孙一辈子瘫痪在床上,理由是再也不用看你在我眼前晃荡。心烦。
弓高侯府。
木匠干的都是粗活,浠儿每天只出城帮韩岩送饭,其余时间都待在府里。
对于侯爷的召见,她没多想。
韩颓当风尘仆仆,前几天才回来,本想去长安联络周亚夫旧部联合向皇帝求情,走半路上就被家里派去的人劝了回来。
相比在刘彻身边的韩岩,弓高侯国天高皇帝远,韩颓当哪怕再愣,也不认为自己比那孽孙的消息还灵通。
韩岩的一番话讲透了内情,陛下要收拾周亚夫,给皇太子铺路,别说你一个弓高侯,就算再来一百个你都没用,这是关于国家安危的大事,兄弟再情深也不如大汉江山重要。
想着这些,韩颓当轻轻叹了一口气,注视堂下的浠儿问:“我回来时见韩岩在城外搭棚,和一帮人不务正业,做起了木匠的营生,他想干什么?”
“岩世子说他要伐木成轮,造一个超级大的轮子放在河里。”双手张开比划着说。
“这轮子有什么用处?”
“唔”浠儿想了想才回答:“奴婢听世子说,这个轮子可以解决我们弓高侯国的田地灌溉问题。”
“哦。”韩颓当端起茶杯,用茶盖将茶叶沫抿了抿,喝一口润润嗓子,无所谓的笑了笑,心想你要有这本事,我到得高看你一眼了。
“我还听说他让人在城里收东西,也是造轮子用的?”
“这个世子没说,奴婢也不知道,但奴婢给世子送饭时,见他把收来的东西,还有木屑和树皮泡在大缸里使它润胀,再用斧头切碎捣烂,用水洗很多次,再拿开水蒸煮,然后数次清洗,好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