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阿姨站在床边,笑眯眯地对他说:“过来吧小伙子,躺上去。”
陈曦站起身看了看手术台,忐忑地问道:“您是要给我做手术吗,玉叔叔?”
“不,我要看你的伤口是怎么愈合的。为了减轻你的痛苦和紧张感,需要对你进行短暂的全身麻醉。”
陈曦有些迟疑,但想到妈妈和爸爸就在旁边不远处的屋子里,还是乖乖地躺到了床上。那个阿姨将输液针刺进了陈曦的手臂,挂在架子上的液体流进陈曦的体内。
玉教授对那两位阿姨说:“这里没什么事儿了,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再招呼你们。”
两个阿姨朝门外走去,陈曦听到了屋门关上的声音,然后就睡着了。但是,他睡过去的时间似乎很短暂,头脑迅速又恢复了清晰,身体却动弹不得。他感到小臂上有锋利的刀刃滑过,但却感觉不到疼痛。有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就像是玉教授在和他耳语:“这是真的啊,这太玄妙了!”
紧接着,陈曦感到小臂上又被划了一刀,这一刀似乎很深,而后他感到有个东西被放进了伤口里,同时一双手开始挤压伤口。陈曦明白了,这是玉教授在用另一种方式收集他的血液。过了片刻,又有利刃切入他的小臂,这次切入的更深。他感到了轻微的疼痛,但他忍住了,连眉头都没皱。他闭着眼睛,就像是依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过了一会儿,伤口处的异样消失了,他听到了冰箱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然后,他听到了手机铃声。
“喂,朱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拿到了他的血液。”玉教授的声音近乎在颤抖,“对,足够多,我想我们应该能够找到…”
声音忽然停止了。陈曦感到玉教授来到了他身旁,很快,有股热气喷在了他脸上。他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朱总,我现在正忙着呢,我们呆会儿再聊吧。哦,好的。”
周围变得十分安静,但陈曦知道身旁的人正注视着他,他的眼皮不由得又动了动。
“陈曦,你醒了吗?”玉教授轻轻地问道。
陈曦睁开眼睛,抬起被切割过的手臂看了看,发现三道伤口尚未完全愈合。尤其是最后一道伤口,由于切得太深,伤疤较大,仍呈现出粉嫩的开裂状态,就像是给一道裂缝灌进来鲜嫩的肉芽。很快,他们回到了玉教授的办公室,栗云娇和陈鸣晓立刻站起身走了过来。
“没事儿吧,儿子?”栗云娇关切地问道。
陈曦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玉教授。玉教授也看着他笑了笑,但笑容显得很不自然。
“教授先生,你为什么要在我儿子胳膊上切三刀?!你…你…”陈鸣晓忽然发现了问题,不但脸涨红了,而且眼珠子都鼓了起来。
“鸣晓,这个你不能怪我。因为从血管里抽取的血液不一定能检测出我们想要的结果,但我们需要的东西肯定会存在于伤口处,否则伤口就不会以可视的速度愈合。所以,你们如果真的想解决问题,我就必须在切口处获取血液。”
“好!好!这理由很充分!”陈鸣晓说着将头扭到一边。
栗云娇的脸色也变得阴郁起来,她瞄了瞄玉教授,目光中的信任感似乎消失了一些。她抓起陈曦的胳膊,见三道伤口即将完全愈合,问道:“儿子,疼吗?”
陈曦摇了摇头:“没事儿,妈。”他又看了看玉教授,心想,他不能把有些事情告诉妈妈和爸爸,否则,爸爸的拳头几乎肯定会落在玉教授的脑袋上。
一离开实验大楼,陈鸣晓就开始发飚:“我说不让你来找他,你非得要来!”
“除了找他,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这是国家级研究所,研究设备和方法都比医院要先进的多,他又是这方面首屈一指的专家,又是我的老同学,不找他找谁?!”栗云娇平时就像个温柔的猫咪,此时却也显现了虎威。
“哼!老同学!他嘴上说是我用幽兰从他身边抢走了你,其实他心里明白,你根本就不爱他,他现在是要在你儿子身上报仇!”
“行了你,别把人想得那么狭隘行不行?!他说的没有道理吗?要是早就在伤口处取血,说不定问题已经解决了。”
“好,这事儿咱不说了。但是他话里话外的,怎么好像知道了儿子的真实情况啊?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难道我会跟他说儿子会变形吗?咱们家还有谁比我更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儿?”
“那就怪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爸爸和妈妈吵嘴,坐在后座上的陈曦想起了玉教授口中的那个朱总。他感到,知道自己真实情况的人,恐怕已经不止自己的家人和玉教授了。
十天之后,栗云娇和陈鸣晓从玉教授那里取回了检验结果,但好像没有任何结果。一进屋,陈鸣晓就将那沓检测报告扔在桌子上,撇着嘴说道:“哼!他这教授是怎么当上的,还什么伤口取血,就这结果,一切正常?”
栗云娇立刻给与了反击:“你妹妹让陈曦变成大壁虎取血,检测结果不也一切正常吗。人家尽心帮助咱们,咱们应该心怀感激,你没看到他有多沮丧嘛?你这人,尽把人往歪处想。”
陈鸣晓拉过站在一旁的陈曦,指着他的胸脯说道:“儿子,记住,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会变形。现在你挨了三刀,你妈妈嘴里的顶级科学家都没检测出什么结果,若是更多的人知道了真相,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得让人切成两半。”
陈曦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妈妈和爸爸在不暴露自己变形能力的情况下,已经穷尽了追寻真相的一切办法。看来,自己只能继续带着这个秘密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