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尘看到这番景象，心中已了然，他转头望向村长：“村正以为如何？”

“全凭仙人做主。”

“那好。”寰尘开口，声音依旧是温和平淡，“仙缘难得，你们可知，便是那仙山脚下生活之人，也往往究其一生都难入仙门。你们的赔偿，不值这个要求。”

听到仙人如此说，大多数人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只是那些孩童脸上瞬间写满了失望与不甘。

“不过，我不能带你们入仙门，却可以告知你们一个消息。”寰尘话锋一转却如此说道，“那便是今年岁末，东海灵界会举办一场问灵大会，届时如果有资质出众的仙苗出现，会被各派宗门吸纳为弟子。”

孩童们听闻又露出惊喜之色。

“当然，所谓的资质出众，自然是万里挑一的根骨，普通人被选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此，你们若还想去试试，便于冬至之日到白兼山碰碰运气吧。”

寰尘摇摇头，似是已看到了结局。

“记住，冬至当天于白兼山千年紫松下敬焚此香，香尽之前会有仙人接引你等上山，而后之事，便看尔等造化吧。”

说罢，寰尘一挥手，跪地的村长面前就出现了一根半边用金纸包裹的雪白香支，香体上方以银漆纹印“霜引”二字。

“收好罢。”道人平淡开口，面容平静无波。

随后他转身道：“此间事已了，贫道也该回山了。”

说罢便不再看这些凡人一眼，微微踏出一步，身形便消散不见，原地只留下一个残影。

余下村民们面面相觑，那些孩童们眼睛纷纷盯着村长手中那节白香，神情皆露出渴望与兴奋。

......

苔石村东面，刘家。

刘癸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

爹去哪里了？刚才在人群中刘癸就没有看到自家老爹，还以为他是躲起来了。但如今已过了个把时辰，天都要黑了，按理说爹也该回来了。

可如今为什么仙人走了，村民散了，爹还没有回来？

联想到寰尘说的那句“最后一个”，刘癸心中一紧，连忙跑到村长家叩响房门。

按照惯例叩了三下，门却未开。

刘癸听得屋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其中隐约夹杂着“根骨”、“问灵”、“名额”等字眼。

刘癸心中急切，复用力叩门。

总算几下过后，门缓缓打开，只见不大的屋内满满当当地容纳着村长、村内德高望重的几位宿老、以及村中十几个大户人家的当家。

“我不同意！这官府每年的赋税，哪年不是我吕家出大头？你们吃我吕家的，住我吕家的，如今这名额必须有我吕家一个！不，我吕家要两个！”吕大海一拍桌子，猛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