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昨夜大战,你就知道在旁边看着,害得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这还怎么教?——老高啊,亏你还跟了我几十年,我这大孙儿都知道怕我孤单,你怎么一点眼力劲没有呢?
“直娘贼,这乾坤道主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陈丰后又嘟囔着,嘶啊嘶啊地捂着腰,看样子伤得的确不轻,看向高展,忽然灵光一现:
“要不你替我去教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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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殿下,太上皇他老人家昨夜偶感风寒,今日的箭道便由老奴代劳了,若有僭越之处,还请二位殿下多多担待。”
靶场上,高展弓着腰,笑呵呵说道。
对此,陈彦仙并没有丝毫不满,反倒是恭恭敬敬的模样。
早先父皇就已经提醒过了,说切不可小看了皇爷爷身边的这位高姓太监,虽然是前朝旧人,但是和皇爷爷相伴了数十年,情如手足。
而且他自身的实力也绝不容小觑,比之宗师也不甚远矣。
更重要的是——他心眼小。
于是陈彦仙执手,道:“有劳高公公了。”
陈礼脆生生的声音也在他耳旁随之响起:“有劳阿翁了。”
一声阿翁,陈彦仙忍不住扭头看向陈礼,真诚的模样不似作伪,他一时心情复杂。
再看高展,脸上的老菊花再次绽开。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那声反应过激的欸呦喂,而是笑呵呵道:“殿下这话在别处说说可以,但是在武极殿可就不要讲了。”
——阿翁,这是对祖父或者年长者的亲切称呼。
陈礼思考了片刻,想到了对方和皇爷爷的相处模式。
懂了!就是要在武极殿讲才能效果最大化。
陈礼:“多谢阿翁提醒。”
见状,陈彦仙张了张嘴巴,这位十四岁的魏王殿下端着手,不屑地哼了一声,在一旁默不作声。
“二位殿下,先挑一把合适的弓吧。”
陈彦仙从随身带来的随从处取来了一把,金光灿灿,弓身的曲线堪称完美,上面刻蚀着些华美的纹路,一看就很不凡。
不管是材料还是制弓的手段,都不是陈礼可以想的。
陈礼走上前去,在一系列弓中挑选。
“殿下,用这把吧。”
高展主动递上了一把五石的弓,同时提醒:“三殿下,练箭并不是越强的弓越好,适合的才是最好的,全力才能拉出满月的弓,并不适合用来练习,会伤身的。”
陈礼应然接过。
随后,又得了一本桩功,《龙阳桩》。
按高展的说法,这部桩功的前身是乾坤山的一部基础武学,然后被陈丰以宗师的眼界拿来改造,适配于他的独门箭法。
“二位殿下,练箭首重肘臂之力与发力技巧,其次便是下盘,甚至很多时候,下盘还要更重要一些,所以这前十日,还请二位殿下好好习练这部桩功。
“至于手中的弓箭,还请暂时引而不发,弓箭有灵,请二位殿下用心去体会。”
高展如此说道。
于是在靶场上,便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手持长弓,步子扎沉,却不发一箭。
但一身的气息却处于一种奇妙的律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