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他这两天都是早上搭个中巴车进城玩儿，晚上你关门之前就回来了？”

“是的，早上他就在这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等中巴车路过，我也没事儿干，和他一起在这椅子上坐着瞎聊会儿。一般等不了多久车就来了。”

“所以你看着他上中巴车的？”吕南乔问。

“当然了。难道还骗你不成？”黄大叔有点不高兴地说。

“那他晚上怎么回来的？”吕南乔又问。

“坐过一次最后一班路过的中巴车。后两天他说中巴车时间不固定，招呼站有摩的，搭摩的方便点儿，就搭摩的回来的。”

“大概什么时间回来？”

“8点过吧？我睡觉之前回来的。我说我每天7点关门，大概9点睡觉，他如果回来晚了我可以起床给他开门，他说他保证在我睡觉之前回来，不麻烦我。那小伙子挺好的，没有超出过时间，每天回来都会给我提一些水果，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说不要，他说他反正一个人吃不完。”

“知道了。他还要住几天？”裘海明问。

“明天住了就不住了。后天一早走。他说他的活儿就干到明天。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早点回来？你们要让他签字画押吗？”

“哈哈哈，什么签字画押啊，黄大叔。”裘海明和吕南乔同时笑起来，“我们就了解一下外来人员的情况，他又没犯法。不用打电话，我们有他电话号码，如果要找他，我们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哦，那就好。”

问完黄大叔，裘海明和吕南乔走回街上。

“12月1号晚上这家伙在这街上呆了一夜？”裘海明说道。

“不会是看到旅馆都关门了没法了？”吕南乔说。

“但是赵平原是12月3号凌晨死的，好像也没什么关联。这人就是老实？等旅馆开门？”

“之后每天他是早上就跑去县城玩儿，晚上才回来，和连灞村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吕南乔说。

“是的，他和赵家兄弟一直没有相交和关联。。。要给他打个电话吗？”裘海明问。

“先不用吧，回去查查这几个人的违法记录再说。感觉这人没什么问题。赵平原喝了酒死了，不能盯着一个完全无关的人不放，人家就在村儿里到处走了走，就捕风捉影地想要给人家套上，那可不行啊。我们进行了基本盘查，没有犯罪记录，也走访了解了他与赵平原没有关联。对了。。。回去再打电话问问赵书记那边，赵高原改变主意没有，明天过了就可以通知他领尸体了。”

“嗯……”裘海明还以为可以见见小丑的庐山真面目，希望落了个空。

见裘海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吕南乔严肃地说：“师弟，没有人主张、报案，我们不能擅自去查人，这是基本操守。所以排查都需要二人以上进行，就是怕滥权，需要监督。”

“知道了师兄。”

“师弟，如果你去挖每个人的私事，都会挖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是，包括你我。但这不表明他们有罪。”吕南乔委婉地重申了一次他的立场。

“是的，你说得对。”裘海明点点头，他扪心自问为什么觉得意犹未尽，是因为他没有与小丑会到面，他对这名扮演小丑的男人有些许好奇。是他作为一个工作才几年的警察才有的新鲜感，一旦过了新鲜期，他肯定不会这样。

就从动机、时机，一切因素来说，小丑都不可能和赵平原之死有关，这点裘海明内心也是确认的。

回到派出所，裘海明依次查了草台班子包括小丑在内的5个人违法犯罪记录，均显示没有案底。

“师弟，你给赵书记打电话还是我打？”吕南乔问。

“我打吧，我和他处的时间多些。”

吕南乔比了个OK的手势，拿起桌上的卫生纸跑进了厕所。

裘海明与村支书赵自凯通话后，给吕南乔讲了通话内容。赵高原对赵平原的死因确定没有疑议了，就等公安局通知领尸体火化。这两天赵高原的情绪仍然不稳定，有同情他两兄弟的村民上门去表示安慰和慰问都被赵高原轰出去，被赵高原骂成是来看热闹、幸灾乐祸，之后赵家大门紧闭，不让人上门看望。有一天李兰在村里到处找赵高原，又有一天赵高原在村里到处乱跑，疑似喝了酒，说要找回赵平原。总之赵家遭遇了这次事故，打击非常大。赵自凯找过李兰，李兰相对情绪稳定一些，说了之后的打算：待赵平原骨灰领回后，赵高原会把他哥的骨灰埋在自家的后院，不举办丧事。赵高原和李兰与这边的村民互相都没有好感，不想居住在这种氛围里面，离开伤心地，开始重新生活也许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李兰表明想带赵高原一起回自己老家生活，尽量远离这个生活环境，原本打算在县城租房的钱，留到以后作为开展新生活的资金；赵高原还是倾向于去县城居住，但是李兰觉得回老家可以住自家的房子，节省开支，所以两人还在商量到底是在县城租房还是跟着李兰回老家。最后赵自凯问是否可以提前领回尸体，让赵平原尽快入土为安。裘海明答应他向上级请示。

“嗯，他们之后的事儿我们就不用管了，尽快把现在这事儿了结了。师弟，报告你也写了，要不下午我们就去给孙队报告，然后让赵高原把尸体领回去火化得了。”

“也行。”裘海明说着打开了电脑。

下午裘海明和吕南乔向孙队报告了之后，县公安局同意赵高原领回赵平原遗体。裘海明通知村支书赵自凯并请他协助赵高原准备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