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令走的不远,凭借这修士的体质,自然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他天生觉危查息,皱眉的原因便是那老者一身气息竟和总兵大人不相上下。
还有不到一月便水神大祭了,他并不希望变数太多。
城西这边热闹是热闹,终究是上不了台面,街短,连着的铺子也并不多,大多买些吃食生计一类的玩意,他很快朝前走到了街头,进了巷口。
顺着巷口往里走去,到了头拐弯是家面铺,这铺子算是落在另外两条巷口前,靠给干苦力活的劳工们送些顶饿的面食为生,如今也卖些糕点,算是做的有模有样,虽不当主业,但卖个新鲜。
“白爷!吃罢了吗?尝尝小老儿新出的糕点!”
老板是个矮胖老头,这老头见了白依令赶忙捏着两个面点从铺子里探出身来。
“我找她。”
白依令接下点了点头,指着铺子里忙活的妇人。
这妇人正是当日吴府的厨娘!
这厨娘见了白依令如同见了鬼一般,哆哆嗦嗦便跪了下来,她当时管家遇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见了主事的人如何才不惧怕。
矮胖老头一看这架势,也跟着跪了下去,声音都颤了起来:
“这...白爷,可是魏娘犯了什么事,小老儿可万万不知情啊,只是看她没有去处,我又缺个打下手的,便请她过来当个师父,您可千万明察秋毫啊!”
白依令嚼了一口手里糕点,发甜软糯,他扣了两枚铜钱在柜子上,声音柔了几分道:
“起来罢,我又没说她犯了事,只是问问情况,怕之前的事给她留下什么病根儿,这糕点不错。”
矮胖老头这才深出了口气,方才吓到了他,现在站起身子也颤颤巍巍,叹声道:
“嗐,我当是魏娘犯了什么大事呢,白爷好心来看望你,你这一跪给小老儿都吓了一跳,不瞒您说,等过罢了年,小老儿便在城东租个铺子,专门卖糕点,这边送饭的生意也忙,我也老了,这铺子转给儿子,正好减些负担,我专心研究糕点去。”
白依令没想到这老头已经六十了,竟还有这股劲儿头,也露出微笑:
“好,到时候我一定去捧场。”
“知道白爷您爱吃,一定给您留够份。”
老头乐呵呵的,露出他那两排稍黄又缺了几颗的牙齿。
“忙去吧,我问她点事。”
老头掀开一旁蒸屉,夹起两团刚蒸好的面点,用油纸包好上放在一旁,识趣道:
“白爷您忙公务,这糕点您带回去吃,算是我替魏娘谢谢您,我出去看看饭食送的怎么样了。”
白依令点了点头,这屋子里随着老头掀起蒸屉,本来就云雾飘摇的房屋更加缭绕,映得厨娘皮肤更加水嫩。
他从旁边抽过木椅,让厨娘坐下,边吃糕点边随口道:
“听说你手艺也不错,正好帮黄老打打下手做些糕点,生意更好些。”
厨娘见他没有问当日情况,这才坐着椅子角,声音依旧免不了的颤抖:
“黄老人好,面点功夫也到家,我也帮不了什么忙,也只能打打下手。”
“这些糕点你尝过了吗?”
白依令伸手扫过铺子里摆着的面点,柔声问道。
“都尝了些,我做的离黄老还差得远。”
厨娘见他真是来慰问的,白依令风评又好,她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依旧拘谨的答话。
“吃过这些糕点胃口好些了?”
“近日胃口是大了些。”
“最近可作呕作闷?”
“也有些,估计是没休息好,劳烦白爷挂心了。”
厨娘见他问起口食起居,心里疑惑打消不少,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白依令点了点头,手里糕点吃完了,他站起走上前捻起包着的糕点,随口道:
“月事可停了?”
“没...没有!”
厨娘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说话下意识地颤抖。
“好,那你...”
白依令语气如常应了一声,话说到一半骤然回头,手中长剑从布条中抖落,如同一条白练,瞬息之间抵在妇人眉心,一滴鲜血滚落。
厨娘被他这一手吓傻,扑腾一声从椅子上往旁边跌落,面色煞白,眉心渗淌出一股鲜血往下流去,她跪在地上喊着饶命,吓得瘫软难言。
白依令眉头紧皱,赶忙上前搀起妇人替她止住流血,声音满带歉意:
“实在抱歉,是在下冒失了,方才只是验证一下你是否被妖邪侵染,眼下看了是无事,这些铜钱算给你赔罪,这些时间要是有事来富贵巷找我便可。”
厨娘本就害怕,这下怎么能缓过神来,坐了两下才坐稳当,也不敢抬头看他,低念着“不敢不敢”。
白依令叹了口气道:
“你珍重,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厨娘垂着的目光见白依令走了,这才恐惧地抬起头来,可她一抬头,却是一道更快更寒的剑光,直刺她腹中来!
“不!”
一道似兽般的啼叫从她嘴里喊出,她一把握住剑刃,鲜血顺着她双手流下,眉心本来被止住的伤口又迸发鲜血,让她狰狞可怖,身上毛发肉眼可见地快速生长起来,配上她润滑的皮肤显得更加怪异,而那双蓝幽幽的瞳孔正对着白依令双眼!
厨娘小腹竟瞬息肿胀起来,一只染血的手撕开血缝,丑陋狰狞。
他一把将剑收回,身上伤口隐隐作痛。
“妖魔【水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