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酒馆。
王孙留着短发,浓眉高鼻,身上穿的并不厚,一件棉布长袍,进屋又披了件大褂。
这会儿他正靠在柜台里抽烟,前面一个小老头驼着背,絮絮叨叨恭维着。
也是王先生的酒馆儿生意好,这么晚了也落了两桌,当下也不可能回去,王先生便请了酒,凑合一宿。
小二温着酒儿,端着小菜儿立在旁边,也不上菜,自己捻着吃着,目光和酒客一起落在张安乐身上,若不是王先生在一旁立着,早就围上来参观一二。
张安乐灌了口王先生的酒,随即倾洒倒向右手,倒吸凉气。
“怕染了脏血,忍住!”
东溪压住张安乐颤抖的手,一点点挑出最后的木屑,挤了挤瘀血,用纱布裹上。
张安乐疼的冷汗直流,只感觉右手火辣辣的疼。
“嘿,张安乐,你命大,咱王大先生刚出去就救下了你!”驼背老头见王孙不搭理他,凑到两人那里乐呵呵地笑。
张安乐听说了是面前这位最先向王孙传递的消息,正想附上几句,王孙的声音已然响起:
“东溪,你们进去聊。”
东溪是这里的老伙计了,头生白发,背上微驼,平时也干些酿酒的工作,他闻言点点头,领着张安乐朝侧门后面拐去。
两人过了长廊,进了酒窖,浓厚陶醉的酒香摇曳。
东溪眉毛浅长,进了屋子竟扭簇成一团,凝重看着面前的张安乐,右手掐了个单指,在胸前画了个半圆。
“司雷正法!”
张安乐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木符,上面雕刻游雷图案。
东溪接过木符,随意印证一下,依旧凝重的打量着张安乐身后,沉声道:
“六号,你惹上麻烦了。”
张安乐看着面前这位顶头上司的模样,不由得语气弱了几分:
“头儿,我这是怎么了?”
“被秽物盯上了。”阿东答了一句,不等张安乐继续问,继续说道:
“所谓【秽物】,便是外面祸乱的源头,亦是我辈修行之资,秽物入体,若非大坚韧者,一日衰,三日卒,这还是最为常见的叩关秽物,若要是什么炼气级别的你怕不是当场暴毙!”
“叩关,炼气,怕下个就是筑基,这么老套的名称。”
张安乐内心讪讪,只闻一声锣声从四处乍响,他神情一凝,身后被盯上感觉竟减少许多。
东溪手掐法决,那声音正是从他身上荡开,他缓了片刻开口道:
“我以【打更】扣下玄关,可惊暗呼明,暂时替你阻挡片刻。”
张安乐微微颤神,只觉得这房间酒气太浓,有些陶醉了。
说罢,东溪在酒香之中踱步,最后深深的看了张安乐一眼,接着蹲下身子,从一旁酒坛下面抽出一张泛黄的纸符,咬破手指书写。
张安乐大致能猜到东溪在干什么,他清楚的听到了“修行”二字。
所谓仙缘难求,虽然他觉得这种用用所谓的秽物修行方式有些诡异,今其来矣,更多的想法是试上一试。
血迹洇入纸符消散,东溪把它摆在桌上,两人便摒吸盯着。
过了几分钟,黄符之上泛起银光,东溪一把抓起,仔细阅读。
张安乐看到那两团麻花舒展,便觉有戏。
果不其然,东溪瞥了一眼张安乐,将纸符舒展放好,才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