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乐凭空躺在一片虚无之中,直至脸上传来阵阵清凉将其唤醒。
他微微睁了睁眼,发觉脸上扣着什么东西,应是那张面具。
“兄台!可是醒了!”
旁边有人立马察觉张安乐异样,连忙凑了上来,将他扶坐起来。
“你是?”
张安乐下意识缩了缩手,谨慎看去,只见一俊朗青年站于旁边,身着青玄束衣,古色英雅。
俊朗青年退了一步,先是施了一礼,才道:
“在下倚天门李玉树,见过道友。”
这只言片语当中的意思震得张安乐愣了半晌,足足几十息没有搭话,他缓了半天适应,又回想片刻斟酌言语才道:
“多谢道友搭救,敢问这里是?”
李玉树只当他受了冲撞,并未在意,谨慎甚至恐惧的环视一周,小心笑道:
“不敢居功,道友乃是我家真人闭关之时顺手救下,真此处乃是我倚天门的洞天福地,只是外界并不知晓罢了,道友当真是好运道,竟能从福地之变中逃出!”
张安乐惶恐茫然,还好有脸上面具遮掩脸色,不然怕是要被面前这位怀疑一二,他强装镇定道:
“还请道友替我谢过大人,道友放心,张某定当守口如瓶。”
李玉树听了他这话,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张道友客气了,只是福地之中发生了何变故,害得道友竟差点殒命?”
“嗐!天生星火,地走龙蛇,实在骇人至极!”
张安乐说罢观察李玉树反应,只见他稍微沉思片刻,随即不知从哪取出一枚玉匣,笑道:
“多谢道友告知,此匣封存着一枚衍生草,乃是外界寻不到的上等宝药,可生长躯体,吊命唤气,湮灭秽气,便送于道友疗伤了。”
等张安乐接过玉匣,才继续笑道:
“道友此番出了变故,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了应元门,我便向大人请了一道符箓,借着我家福地穿梭回去如何?”
张安乐自然听懂这赶人之话,不用想李玉树嘴里的大人定是看着此地,当下也不敢隐瞒,万般茫然也得赶着离开,强笑道:
“那便多谢李兄了。”
只见李玉树掐了个剑指,不闻道语,便有一股凌厉之气包裹张安乐全身,骤然消失。
李玉树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微微颤抖的手这才止住,已是满身冷汗。
...
什么应元门,张安乐只觉得当下的惶恐似是炸开,他茫然打量着手里玉匣,这才发自己那身黑袍早已不见,竟穿着短袖短裤!
张安乐心里咯噔一跳:
“怪不得那李玉树如此紧张,换做是谁凭空遇见一个另类还带着面具的人都不好过。”
此刻他本就心慌,却又屋漏缝雨船迟迎风,那包裹身体的凌厉之气竟迅速萎靡!
黑暗像是沉溺般裹来,他只觉浑身猛然一沉。
“幽唔!”
“幽唔!”
如响钟轰鸣的声音回荡在张安乐耳畔。
他由淡薄意识当中被惊醒,失措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是哪...”
周围不再是如星空般的璀璨,而是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只有一道道荧光纹络拼凑起一扇大门的形体。
“这些纹路有点眼熟...”张安乐打量片刻,纹络连绵,如爪如兽,如舞如飞。
数十丈的大门像是横压在张安乐面前,他往后退了退,仰头观察,那纹路正是他之前身上袖口领口上绣的兽纹!
张安乐再一次凑近,用食指轻轻触碰兽纹。
“呤...”
黑暗中似乎响了一道声音。
接着两道、三道,数不尽的钟铃声似乎穿过空间,荡于历史,带着沧桑与尘埃响彻开来。
铃声起,狂风至。
“吱呀”
大门似乎开了一道缝,光明流露,像一道撕裂黑暗的曙光。
纹络似乎活了起来,如犬兽般游走,他读懂了纹路上的意思。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