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表,书接上回。话说那天穹与梅君赌法,中诡计被困装仙袋中。生死一线,命数该灾。那梅君,兰仪,菊褚,竹禾,兄弟四人了却闲事,整装前往三妖山。到此先观山门冷寂,后入内瞧横尸遍地。三妖伏地躺,小怪尽折腰。家当尽遭毁,不知谁狠厉。巡视一遍,俱无甚觉。转而入内堂,见一人正端坐吃茶。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那;天穹伏阙妙有玄灵,张欣,张轩凌。四人见状大惊,不以为知。疑的无言可说,难得没话能讲。那兰仪最惊,道:“你怎在此?”我知怎的,你道为何?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你看那;强光晃晃,暑热腾腾。强光晃晃闪闭人眼,暑热腾腾蒸汗其身。金光普照众满地,点洒天下盛外滩。那鸟:唧唧喳喳,呼呼哧哧。呼呼哧哧飞翔高,唧唧喳喳惊山林。哪个不争相离叶,沐那天恩日光。那草:推土裂地,争胜好强。争胜好强高一等,推土裂地跻身出。左右展放,摇曳多姿,是谁不渴求那金阳?那风:和煦缓缓,微微动人。和煦缓缓慰藉心,微微动人抚身灵。轻掠水面微涟漪,吹拂杨柳吐嫩枝。又何不仗这那好光?漫山遍野,草绿花香。满满春意,生机盎然。正是;一派好天象,万众受金恩。那五庄观,镇元大仙,阔步于山林之间。忽抬头观瞧,见那东方闪闪放光,恐怕天灵有异。当即掐指寻闻,有曰;天地风穿梭,百姓黎民众。十天九幽里,五岳四海中。正算得那天穹伏阙妙有玄灵,在君子山遭逢劫难。思起天宫瑶池过往,也谓之有缘。这厢转回五庄观内,交代童子办事。一切做妥,遂纵云前往君子山,欲搭救天穹。镇元子纵云急飞,不消半刻便至。
按落祥云,见那君子山山肚之中,果如站着四人,恐便是四个妖人。法眼观瞧,这四人乃是:梅花,丛兰,黄菊,紫竹,四物所化。又一观,见得那领头梅花精怪手中口袋。细细看来,里面正是那天穹。幸得法相护体,暂无甚大碍。思虑一番,念咒掐诀变作一行脚道人。真个是仙风道骨,神气飞飘。仔细观看,切莫遗漏,确后才直直迎了上去。那镇元大仙心中有数,故而那般戏弄于梅君。装仙袋不灵用,无法收将镇元子。你道此为何?原是那镇元子乃为地仙之祖。
那镇元;
立于五庄观,修习仙道法。
本是素凡身,炼得万古神。
与天地同寿,和日月同辉。
玉帝礼三分,佛众尊一拜。
仙界种蟠桃,太祖烧仙果。
西方长寿饭,地祖草还丹。
名曰草还丹,又唤人参果。
万年得成熟,三百六只嗅。
独揽一方地,乐享极乐间。
众仙称弟兄,散神拜祖宗。
如何地仙祖,是熬万千古。
若难不长寿,哪得称之祖?
仙佛两界,修习灵法。皆不食人间烟火,只饮清晨白露。至纯至净之体,沾肮脏之物则损害道法。地仙之祖则不同,接引地灵,万邪不侵!故而此宝袋与之无用。镇元子从梅君手中要过装仙袋,只为暗里往袋中置灵,护住天穹心脉,以免魂断梦中。复又递还梅君,待那梅君叫号时。施个法,自己钻入那袋中。
入得袋中,摆去阴阳阵,排开八卦决。掐诀念咒,让那:火难,水难,寒难,烟难的辍自行消散。俗话道:“话要听真,戏要做全。”又捻个幻听的诀,让那界外的几人听见血水之声,天真以为死矣!落下地来,见那天穹仰躺,面露绝色。左右上下瞧一瞧,使拂尘一挥。叫道:“天穹醒来!天穹醒来!天穹醒来!”一连三遍,那天穹得了仙气,星眸微睁。迷蒙间见一人,穿着打扮似个老道。醒了醒头脑。疑道:“你是何人?”镇元子笑道:“你且起身,仔细与我说话。”张轩凌端坐正身道:“道长怎的也被收入袋中?”镇元子道:“我下山化缘,路经此地,不料想被那妖怪收进这袋子里。”张轩凌点头道:“原来如此,是路经此地。倒是可怜!”镇元子一瞧二望,问道:“小哥儿如何被装进来?”
张轩凌自认命不久矣,也无甚遮掩。叹道:“本是真君鬼母爱,天象催生上界宫。卧榻在那星冥宇,修习仙法在晶宫。适逢玉皇金旨下,故而纵云到此中。不料世事难如意,唯我自傲落危局。”镇元子闻言故作惊异道:“原是那天宫上仙,贫道失敬,贫道失敬!”张轩凌连忙回礼道:“道长说哪里话来,甚么上仙不上仙。落这袋中,我便毛头小儿嘞!”镇元子暗道:“知错而改之,此为大幸矣!”明道:“那此番落这,后来怎的?”张轩凌道:“与那妖怪赌法,是我自傲法力广大,中了他奸计。进这袋中,遭水火寒烟四难。火难炙烤,水难淹杀,寒难透体,烟难夺魂。好歹有道法护体,才不至死,不过也难久矣!纵有些许神通,却奈何出不去这装仙袋。今番落得如此下场,我已无甚渴求。”复又道:“却是道长你?”镇元子道:“贫道怎的?”
张轩凌道:“我入此袋,好赖有个名头。奉玉帝金旨下界捉妖拿怪,今番技不如人,也不怪甚。道长你不同,无故路过此处,平白装入袋中。实在冤矣!”镇元子闻言,一捋白胡,笑道:“我无怎冤,也无甚怨!”张轩凌听闻好奇,问道:“怎一个不冤不怨?”镇元子道:“你有名头,我亦有名头哩。”张轩凌道:“道长有何名头?”镇元子道:“我今番前来,是为搭救于你。你看这可算名头?”张轩凌以他疯傻,哈哈笑道:“道长如今也被装入袋中,怎说出救我这般荒诞的话来。现下自身都难保哩!”镇元子道:“不然,不然!”张轩凌道:“怎的不然?”镇元子笑道:“你瞧我是谁?”
张轩凌吸了口气,仔细打量。回道:“素昧平生,俱不识矣!”镇元子道:“再瞧!”张轩凌不厌其烦,又仔细打量。这一下,镇元子显了本身。金光煌煌,明亮显眼。张轩凌见状大喜,跳起来道:“镇元大仙!!”镇元子笑道:“娃娃还曾识得我?”张轩凌也笑道:“我降生之时,你老还抱过我,与我额心留下‘青印’。如此厚德,怎的不识?”镇元子道:“果然天象生。”张轩凌躬身拘礼道:“承夸,承夸!”镇元子道:“天穹莫要自喜,也莫要自悲。我与你个法子,让你出得袋去。即时捉妖拿怪,莫要误了你父伯所托!”张轩凌心心念念此事,闻言喜道:“既如此,便多谢大仙了。”镇元子道:“你且闭眼。”张轩凌听话,遂闭起眼来,镇元子这厢念动真言。就听耳边厢风声鹤唳。再睁开眼时,已出了口袋。镇元子如何施法不提,天穹如何朝空礼拜亦不多提。
只说张轩凌纵着一朵七色祥云朝三妖山方向去。只因在袋中听出几句路线,故而能寻摸过去。到此一看,见那大山;气势磅礴,顶天立地。烟云缭绕,茫茫白沉。上高高不见天顶,下沉沉不过尽头。赞道:“果然好山!”续走,径至三妖洞前。见那;了了生机高,寥寥小妖饶。辽辽广阔地,瞭瞭遍地青。那石门沉重,顶立匾额,上书“三妖洞。”两旁奇花异草,看不尽的风光。你看那巡山的小妖都如何装扮?都穿青色链丝甲,腰围黑铁镶钉带。头戴两开三盔甲,黑沉步履足下靴。有的执剑,有的举刀。有拿枪者,有背弓者,或三两一队,或四五一排。前后左右,你来我去,交叉巡视。
张轩凌见状,笑道:“尽是些小妖,待我一问。”说罢跳出身来,叫道:“那巡视的!”巡逻小妖听喊都围过来,举枪伸剑,砍刀握弓。问道:“你是何方人士?敢到我三妖洞前撒野!”张轩凌笑道:“速去通报你家大王,就说有人来访。如若不出,一概打杀了账!”那众小妖听完生气,照此话说,怎的是拜访?确么是砸门!又一想,敢夸此口,定然有些本事。暂且不怒,问道:“你姓甚名谁?给我名声,好去通禀!”张轩凌趾高气扬道:“在下姓我,名唤的爷!”小妖问道:“何的何爷?”张轩凌拐弯道:“品德之德,树叶之叶!”小妖道:“你说话却有口音,容我进门通报!”小妖说完连忙跑回洞中,见那三妖王正在推杯换盏,吃酒闲聊。你看他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那大王;
青青身上色,气性冲天高。
农家用耕作,仙家用骑坐。
角可顶四方,蹄能踏四海。
力大能担山,猛壮可震地。
你道此为何,听我来言说。
实为牛魔精,名唤鼎力铸。
二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