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一切结束。
昏暗的刑房内,只剩下几声猫叫。
空气中,泛着一股腥臊的,像铁锈一样的怪味。
刑房一角。
面色冷漠的男子拎起一块粗布,擦拭掉刀上的血迹,随后便看也不看,将粗布往水盆一丢。
啪!
血水四溅,刀锋入地。
等到晃动的刀身静止不动。
擦得银亮的刀面,立刻反射出旁边石台的场景。
那里躺着一个死人。
原本还喘着粗气的青年,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血迹斑斑,身体蜷曲,五指痉挛...
单看青年的身体。
他死前,一定受过残酷的折磨。
但他的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就像是在说。
死亡,从来不是终结,而是一种解脱。
这一刻。
扭曲的动作和幸福的表情融合在了一起。
诡异的场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不小心看上一眼,怕是会连做好几天的噩梦。
再加上外面肆虐的风雪。
不光身冷,心也会凉得彻底。
反倒是一旁的人,看起来明显有些心大。
他非但不觉得不对,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嫌弃。
“这边等回来再处理。”
“眼下,还是先把东西送过去。”
说着,张岳丢下一地狼藉,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卷墨迹未干的书册,辗转来到一处书房外,推门而入。
“招了?”
察觉到动静,许青山放下手中的书册,看向张岳。
他并不意外,青年最后会屈服。
一般人都受不了酷刑,所谓的硬汉,有几块硬骨头扛得住五千年的积累。
满清十大酷刑,商朝十大酷刑,明朝律令酷刑...
许青山有的是手段让人招供。
更别说。
猫鼠斗的杀伤力,任何一个男性都无法忽视。
那可是源自本能的恐惧。
面对这样一种威胁,青年会松口,完全是意料之中。
甚至。
相比结果注定的施刑。
反倒是这阴冥经,更让人感兴趣一点。
“东西,拿过来看看。”许青山道。
张岳立刻上前,将书册献上。
等到许青山打开书册,翻看上面的内容,他才补充着说道。
“世子,人...我已经处理好了。”
“倒是那阴鬼李虽然死了,留的人脉还有几分看头。”
“这李玄,居然是北军的游牧副尉。”
“游牧副尉,从七品?”许青山皱眉道。
对于北离的军政架构,他也是有些了解的。
游牧副尉,就是北军的小头领。
权力虽然不大,但涉及到皇卫军,也会是个麻烦。
想到这。
许青山放下书册,轻扣桌案,思索起抛尸手段。
要冒险吗?
还是稳妥些,什么都不做...
少年为此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抬起头,冷声吩咐道。
“本来还想稍微诱导一下,丢个烟雾弹。”
“现在看来,多做反而不是好事。”
“张岳,用化尸水,把所有的痕迹全都清理掉。”
“尸体和血迹,半点都别留下。”
“明白,世子放心,我现在就去办。”
听完许青山的话,张岳重重点头,转身就走。
等到他关上门,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