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的如此精确？”曾阳仍旧有些疑惑，“庄内有内应？”

“应当是。”若悔先生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是谁？”

“尚未查出。”回答的虽则快，但终归不是曾阳想听到的答案。“因着韩冉是你抱回来的，故而此事避开你，一则怕扰了韩冉不好再查，二则，总归怕你失望。”

“失望还是有的，”曾阳不避讳，“还会心疼这些年额外给的份例，那可实打实从我自己的份例里省下来的。”说罢，笑了笑。

“你看得开便好。”若悔先生看到曾阳的样子，知晓曾阳看的开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

“你还未告知我，涵洇如何得知推她下山崖的人是韩冉。”曾阳忽然反应上来方才的话题。

“三年前涵洇落崖前，应当是洒了些药粉在下手那人的身上。早年，师父曾予我了些药粉，我留着无用，便给了涵洇一些，平日就藏在袖口，跟踪时只消抹一些在对方身上，洗不掉擦不掉，只能依着时间慢慢退却，想来涵洇落崖前曾短暂接触到了那人。”若悔先生饮着杯中的茶水，“那日夜半，涵洇的鸮鸟在绝尘轩上嚎哭，我跟着那鸮鸟到了崖底，才能将人带回来。刚好也是大寒，颇冷，韩冉知晓我带人回来时，曾来探望，那日我便瞧见了韩冉手腕处那道紫色的印记，只涵洇一直未言语，我也未曾将两方联系在一起。方才涵洇说三年前下手的是韩冉，忽然想起，当年师父说那药下到人身上，呈黑紫色，乍一看，像是受了外力接触的缘故，但实则是药粉的效用。如此想来，便通了。”

“原以为韩冉与涵洇要好，看来，咱们还是小瞧这孩子了。”曾阳叹了一口气，“你说为何？即便是来山庄行细作之事，又为何要伤涵洇？”想到方才看见涵洇斗篷下的样子，曾阳有些心疼，“向来女子重容颜，也不知那妮子心中该如何难过。”

“左右也是我忽略了，”若悔先生长舒一口气，“师兄说涵洇的病症可以治，不过难些，时日会久一些。”

“那咱们便等着吧。”曾阳重重叹了一口气，“东方文彦那处是如何打算的，还有云清？”

“自然先关着，若东方文彦想通了，最好；若想不通，还有别的法子。”

“京都那边该如何？按兵不动还是差人动起来。”曾阳有些担忧的问道。

“按兵不动吧。”

“此前咱们着人将韩冉联络过的铺面全部置换，韩冉见过的人也去了别的庄子亦或是撤回山庄，这会子，脚程好的应当是已在山下了。”曾阳想了想，仍旧有些担忧，“若韩冉下山遇见，岂不？”

“离了山庄，其无论是回京都还是回韩王府，注定都不会太顺当，何况，还带了子归。”若悔先生笑笑，并不担忧，“咱们山庄虽则避世，却不怕事。若真有一日守不住，左右这深山，随意进一处，也不会落得个任人宰割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