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又饮了几杯酒后,武大郎挑着担子回来了。
武大郎还没进屋,便听见王婆在唤他,他放下担子进了王婆的茶坊。
王婆给武松倒了一杯热茶,说道:“大郎啊,你怎地这会儿才回来呀,武二都到家好一会儿了,干娘听他和金莲聊得正欢呢,那笑声我这里都听见了。”
武大郎双手捧起茶杯先暖暖手,再饮入口中,寒气瞬间去了大半,他憨笑着回道:“多谢干娘的热茶,雪天路滑,我走得慢就回来得晚一些,金莲是个心善的,把武二当亲弟弟照顾,他们能好好相处,我也欢喜。”
王干娘道:“是啊,金莲不像别人家的嫂子那般斤斤计较,也只有她才能把小叔子当亲弟弟一般照顾,你可真是好福气。不过金莲可比武二还小三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呢。”
武大郎前面听着王婆的夸赞还挺高兴,后面却越听越不是滋味儿了,沉着脸道:“干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金莲是我的媳妇儿。”说完就放下杯子走了。
王婆将剩下的茶水泼在雪地上,哼了一声道:“真是好心没好报。”
武大郎到家后,见只有弟弟一人在饮酒,便问道:“二郎,怎地只有你一人在此,你嫂嫂呢?”
武松道:“嫂嫂饮了一杯酒便醉了,此刻上楼休息了。”
武大郎并未把王婆的话放在心上,即使不相信潘金莲,他也得相信自己亲手拉扯大的弟弟,这些人总喜欢乱嚼舌根。
他将担子放好后,掸去了风雪,也坐到火盆旁,就着潘金莲用过的杯子饮起酒来。
武松突然想到,潘金莲貌美如花又有一手好本事,怎么会嫁给哥哥,既嫁了为何又不愿同哥哥亲近?
武松疑惑地问道:“哥哥,不知你和嫂嫂是如何相识的?”
武大郎道:“今日怎地突然想起问这事?”
武松道:“嫂嫂将这个家照顾得极好,却始终不愿与哥哥亲近,弟弟着实不解。”
武大郎对武松一直是知无不言,武松既有此问,武大郎也再不隐瞒,便一边饮酒一边将他如何求娶潘金莲的事和盘托出了。
武松听后陷入了回忆,片刻后问道:“哥哥,你是说嫂嫂是潘裁缝的女儿潘小六?”
武大郎想了想道:“我在张府时是听岳母提过,说岳父是个裁缝,早早就病死了,留下了她和几个孩子相依为命,怎么你认识岳父?”
武大郎叫岳父岳母很是顺嘴,虽然他与潘金莲成婚连个酒席都没有,但丝毫不影响他当上潘家女婿。
武松道:“哥哥,你莫非忘了,我们有一床爹娘留下来的喜被开线了,就是你找到潘裁缝帮忙缝补的?”
武大郎也想起来了,拍了拍大腿道:“还真有这回事儿,那床被子还在箱子里压着呢,看来我跟你嫂嫂是早有缘分呐。”
武大郎又当爹又当妈把武松拉扯大,也会简单的缝补,不过针脚没有一点章法,只是能连起来罢了。
那床喜被是兄弟俩爹娘留下来的遗物,他们一家四口曾盖着它睡在一个被窝里,藏着他们对爹娘的回忆。
有一天,他们惊讶地发现被套竟然被老鼠咬了一个洞,武大郎不想用粗笨地针脚缝补,便拿到了附近的裁缝铺里,恰好就是潘裁缝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