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原身的记忆浮现在潘金莲脑海中,四岁的原身被母亲和姐姐们捆绑着,她的脚好痛好痛,眼泪也流干了,她好想求母亲松手,可是她的嘴被塞满布条,母亲手中的也力气越来越大......
后来每次母亲带她出门,都会把她的小脚像展品一样给七大姑八大姨欣赏,原身在别人一声声称赞中,逐渐接受并引以为傲。
潘金莲走到铜镜前整理衣服,借着铜镜看清了原身的面貌,未施粉黛的她依旧眉如柳叶、眼含秋波、面若桃花、肤若凝雪、唇红齿白、身姿婀娜,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她也不为过也。
前世的她不过是大众脸一张,掉到人海里捞都捞不起来那种,这辈子好歹是个大美女了,似乎也没那么惨。
美貌对于别人可能是锦上添花,但对潘金莲来说却是一剂毒药。潘金莲深知美貌正是书中悲剧命运的开始,而她想活下去,就要将悲剧扼杀在摇篮中。
潘金莲的卖身契在主家夫人余氏手中,而主家的老爷张财主早已觊觎她的美貌久矣。
拥有新时代女性思想的潘金莲自然不愿沦为老色鬼的玩物,可是潘金莲自入府后,就再也没出过府门,想逃跑连路都不认识,何况余氏手中握着她的卖身契,被报官还会被抓回来,惹急了不被打死也是半残,为今之计,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和宁居内余氏已在贴身丫鬟婉儿和翠儿的伺候下洗漱完毕。
翠儿整理完余氏的床铺后退了下去,婉儿伸出双手,轻柔地替余氏揉着太阳穴。
余氏已年近四十,婀娜之姿早已不复存在,此刻她尚未梳妆,只穿着宽松的素色长袍,她披散的头发垂落在双肩,眼窝深陷,满脸疲惫。
婉儿满是心疼地说道:“夫人,大夫叮嘱过您,切勿多思多想,您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您可得当心自己的身子。”
余氏近来身体越发疲倦,时常倍感浑身无力,总也提不起精神,偏偏夜里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前几日请来大夫把脉,大夫诊治后说她是忧思过度,并无大碍,只需要调整心态即可。
余氏闭着眼睛,眉头微蹙着,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约莫一刻钟后丫鬟来报:“夫人,潘金莲求见。”
余氏这才睁开了双眼,点头示意让潘金莲进来。
潘金莲面带恭顺,缓缓走到余氏身侧,双膝微曲,双手交叠置于身侧,俯身道:“夫人安好”。
潘金莲曾偶然看过一篇描写余氏的文章,文中提到余氏年轻时对张财主看得很严,说她防夫如防贼,家里干活的全都是男丁,连下地的驴都是公驴。
潘金莲穿书还不到一日,暂且没有机会验证驴的公母,但从她进入和宁居后,已见过不少丫鬟婆子,可见余氏并非如文中所描述的那般善妒。
余氏轻轻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声音清冷不容冒犯。
潘金莲缓步走到余氏身后,婉儿不情不愿地挪开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