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睁眼，刺鼻的草药味萦绕鼻尖。

方海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身后的绷带被解开，有一双柔夷在轻轻地处理伤口，触觉温热，让自己痒痒的。

睁开眼，看见一只缠满绷带的粗壮胳膊挂在脖子上，上边是阿福圆乎乎的脑袋。转头看向身后，是阿牛在给自己换药，两位伤员被共同安置在一间房。

“小海你醒了？这红姨给的药真不错，才过一晚你看这伤口就结痂了。我咋就没这么快呢？”阿福站在床前看阿牛换药，还伸手从方海背后揭了一块血痂下来。

“看样子连疤都不会有，小海你身子咋这么好？还白嫩，像个娘们似的。”阿福完好的右手捻着血痂在方海面前晃了晃。

方海见此翻了个白眼，道：“阿福哥你要不再给我来一下看是不是好得快？”

“嘿嘿，兄弟哪能做这种事。”阿福随手把血痂扔了，瞪大眼睛正色道。“话说，小海你是得罪人了？这一箭是奔着要你命来的。”

“没有吧？之前那些叫花子算不算？”方海仔细回忆，没发现有和谁结仇。被自己打晕的那个玻璃也应该不是，既不认识自己又犯不着。

‘最近也没发现恶念，总不能是之前那个疯子吧？’

思考无果，方海只能无奈摇头。

“唉，官府那边也在查了，咱们安心养伤就好。要是被俺逮住谁伤俺家兄弟，非得剐了他不可。”阿福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左手恨声道。

“阿福哥，小海哥，在吗？我和瓶儿姐姐来看你们啦。”门外莲儿清脆的声音响起。

“等会儿。”方海赶紧让阿牛帮忙穿上衣服。

一阵忙活过后，两位姑娘提着食盒进门。

“哎呀呀，你们两个可吓死我了。尤其是小海哥哥你，倒在血泊里真吓人，还好你没事。”莲儿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莲儿他没多大事，伤口都快好了。你阿福哥的胳膊是真疼，没有个把月是好不了喽。也没个人关心一下。”站在一旁的阿福酸溜溜地道。

“阿福哥你壮得像头牛一样，肯定好得快。我听说要不是你胳膊挡一下，那暗箭就把小海哥哥扎透了。”莲儿抓起阿福完好的胳膊摇晃起来。

“阿福哥辛苦啦，在你身边真有安全感。”

“嘿嘿。那是，有我在啥也不用怕。”阿福被莲儿哄得咧嘴直乐。

“行了，别闹了，把这鱼汤喝了吧。”瓶儿发话。

“这鱼汤是乌鳢炖的，多喝汤可以让伤口好得快。”莲儿赶紧把食盒里的鱼汤端出来，分给二人。

“我的呢？我的呢？我给他俩换药也很辛苦。”床边的阿牛有些眼热。

“阿牛哥你吃肉吧，病人喝汤。”

“都炖烂了，全是肉渣。”

“哈哈，肉渣怎么了，我亲手炖的阿牛哥你嫌弃啦？”

阿牛被闹了个脸红，就此作罢。

方海被分了一大碗鱼汤，鱼汤清亮，漂有厚厚一层油脂，几根姜丝点缀，闻着一点腥味没有。

莲儿把碗端在趴着的方海嘴边，他仰起头咕咚咕咚一会儿就喝完了。

“好喝。”

“嗯，真香！”阿福附和。

“好喝我明天还给你们做。”莲儿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行了行了，汤也送了，人也看过了，回吧。”倚在门柱上的瓶儿催促道。

把碗筷收拾好，两位姑娘带着香风离开。

院里其他姑娘也随后一个个进来探望。

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管家也出现了，依旧是板着脸，让阿牛给两位伤员一人喂了一粒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