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红姨眼中讶色一闪而过，微扬嘴角，抬手伸出食指。

本以为脱身在即，有些喜意的方海就见到一根洁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在视野中越来越大，而后抵住自己的眉心。

四下落针可闻，方海就这么被一根手指定在空中，四肢张开，好像一只被按住的螃蟹。

“呵呵，空有蛮力，不通修行终究是废物。”红姨捏了捏方海惊愕的脸。

噗通，他落在地上，无法动弹。

起来的阿福三两下就把他双手反绞身后，用麻绳捆住了按倒在板凳上。

“你们这是拐卖人口，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方海趴在凳子上嚎叫，做最后的挣扎。

“王法？法律？这清水城的王法就在我春华院姑娘房里，要不要我给你请来？”这老鸨嘲讽的话语让方海丧失最后的希望。“先给他二十杖松松骨头，皮厚，要狠的。”

“对不住了兄弟。”阿牛给方海嘴里塞上破布，他是负责行刑的人之一。

啪~呜~，啪~呜~

伏矢之力已经散去，还未到二十杖，方海就被打晕了。

……

睁眼已经天黑，方海发现自己被关进一间柴房。

柴房砖石结构，四面无窗，门外还隐约有看守的交谈声，再加上已经失去知觉的屁股和下肢，方海死了逃跑的心思。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交谈声。

“莲儿妹妹，你怎么来了？”

“阿福哥，红姨让我来送饭。”

一阵悉索的锁链声，门开了，门缝的一线月光全涌进屋子。

一身着鹅黄色素裙的小丫头提着灯笼与食盒走进来，头上的两个羊角辫在月色下一晃一晃。

“大哥哥，醒了就吃点东西吧。”小丫头轻声道。

“我不吃。”方海趴在草垛上别过头去。

咕咕咕~肚子出卖了他，这几天他只吃了四块桂花糕，喝了些水，早就顶不住了。

小丫头掩嘴一笑，显然也听见了。

“真不吃啊？我给你带了咸菜小米粥，蒸腊肉，还有蒸鱼呢。”

咕咕咕~咕咕咕~

方海绷不住了，转过头。“我起不来，没法吃。”

小丫头望了眼他屁股上的殷红。“没关系，我喂你吧。”

……

米粥很香，腊肉和鱼都很入味，就是有些咸。

那是方海的泪水，回顾自己这几天的经历，他悲从中来，生活何其艰难，泪水滑落，流入嘴中，被他一并咽了下去。

“大哥哥，你哭什么？饭菜不好吃嘛？听说是你不想呆在这里才惹恼了的红姨。在这里有吃有穿，大家都很和气，外面兵荒马乱的，有什么不好的吗？”小丫头有些不理解。

‘因为自由，还有我不卖身！’方海没有冲他说自己的心里话，他学会了沉默。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小丫头见他不说话又问起了别的。

“方海。”

“那以后就叫你小海哥哥吧。”

这小丫头似乎笃定了方海会留在这里。

“其实我也是被爹娘卖到这里的，卖了十两银子。有这个钱爹娘就不会饿死了，弟弟也能抓药看郎中。

“我每个月还有例钱，送回家里给弟弟攒着，将来他就可以娶媳妇啦。大哥哥我跟你说我弟弟可乖了，将来肯定有出息。”

“那你呢？”方海问道。

小丫头有些愣住，眨巴眨巴眼，长长的睫毛衔住了皎洁的月光，忽闪忽闪的。

“我呀，我跟着瓶姐姐，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哀念+3，叮，雀阴之力解锁，哀：雀阴 3/100